白若雪将刚才夹出的肉块单独置于一块白帕子上,好让赵怀月看得更加仔细。
赵怀月捧着帕子走到太阳底下瞧个仔细,发现这块肉上虽然沾满了血污,却和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块碎肉都不一样。
“宝镊递给我一下。”
他接过白若雪递来的宝镊,扎入肉块之中后再用力向两侧一掰,肉块立刻分成了两小块。可以看得出,肉块原本的颜色为灰白色,肉质为一丝一丝状。
“这肉块是熟的!”
白若雪拿起宝镊重新回到悟凡的尸体前,继续往下夹碎骨肉。她夹了几块之后,又将其中一块放到帕子上。
就这样,梵钟壁上和钟椎黏连的碎骨肉逐一被取下,放到帕子上的肉块也越来越多。
“全部分拣完了。”白若雪托起帕子道:“这些被挑出来的肉块,都是和刚才发现的肉块一起的。”
“为什么会在尸体上发现烧熟的肉块?”赵怀月疑惑道:“这些肉明显不是人身上的。”
白若雪沉吟了一会儿,先是抓起了悟凡的双手看了一下,然后低头弯腰绕着钟楼里边走了一圈,又往外面走去。
“若雪。你在找什么?”
“找原本应该和这些肉块连在一起的东西-骨头。”她边找边答道:“要是运气好一点的话,应该能找到。”
“骨头?”
“不错,刚才那些肉块明显就是鸡鸭之类禽类身上的肉。我刚刚检查了悟凡的双手,发现他的右手上面沾有油。所以我推断,悟凡在临死之前一定是在偷吃鸡肉或者鸭肉之类。他撕下一大口吃得正香的时候,遭到了凶手的袭击!”
“原来是这样!”赵怀月也明白了白若雪的意思:“他遇袭时嘴巴里还含着肉块没有吞下,所以凶手用钟椎砸烂他脑袋的时候,嘴里的肉被混在了一起!”
“这还真是一种无比凄惨的死法啊......”白若雪不免有些同情悟凡。
既然确定了要找的东西是骨头,赵怀月索性将周围负责警戒的侍卫全部调集过来一起寻找。
“禀殿下,没有!”
“殿下,这里也没有找到!”
可是这么多人将钟楼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块骨头。
“难道是凶手将吃下来的骨头带走了?或者悟凡吃的肉并没有带骨头?”
白若雪说道:“找不到就算了,至少我们知道悟凡破戒吃了荤,凶手说不定就是用这个方法让悟凡失去防备,然后趁机将他杀害。悟凡这样一个大块头,力气又奇大无比,在这寺院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凶手想要正面将他弄晕,根本就不可能。”
“会不会是这样?”赵怀月推测道:“凶手在肉里下了迷药之类,悟凡已经吃下了一部分,嘴巴里的肉还没吞下就开始犯晕了。之后他再找机会用重物将悟凡敲晕或敲死,把他拖到梵钟制造现场。我之前见到悟凡的尸体时,就这样考虑过。”
白若雪走到之前赵枬发现血迹的石砖前,说道:“殿下所说的应该没错,此处的血迹可以看得出悟凡被击打了好几次。他的身体非常强壮,就算服下迷药也一时半会儿昏迷不了,最多就是脑子晕晕乎乎。凶手趁着他犯晕的时候才有机会打死他,不过现在这副样子根本看不出那凶器究竟是什么。”
“会不会这就是凶手模仿乌衣传说撞烂悟凡脑袋的用意?”赵怀月指着悟凡的尸体道:“凶手明明已经顺利杀掉了悟凡,却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再用钟椎撞烂他的脑袋呢?有这个时间,早点从命案现场逃走不好吗?一旦敲响第一声就寝钟,就等于是告诉别人后面马上就要敲剩下的一百零七下了。觉空发现后面的钟声没有敲响,立刻就跑来钟楼检查,凶手很有可能会被正面撞见。我猜凶手是不是用了一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凶器,所以才一定要这么做,借此掩盖脑袋上的伤痕。”
“这个倒是有可能的,两桩案子的凶手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都可能是借助前一桩案件的样子来伪装成乌衣传说,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白若雪拍了拍那根重得惊人的钟椎道:“凶手究竟是如何做到撞动这么重的东西?”
“凶手未必就是撞的这口梵钟!”赵怀月突然说道:“昨晚我们听到钟声的时候都觉得比以往显得沉闷,觉智方丈还说‘悟凡今天撞钟怎么这么偷懒’。我们来钟楼看到悟凡的尸体后,自然以为是因为钟椎撞到悟凡的脑袋才导致声音变了。可如果凶手在那个时候撞响的并非这口钟呢?”
“在寺院里敲另一口钟的话......”白若雪立刻答道:“那就是平时用来召集僧众的唤钟了!”
悬挂唤钟的佛堂在寺院的东面中间处,那口钟可比梵钟小了不少,钟椎也要细很多。
白若雪抱住钟椎推了一下,果真能够推动一些,比梵钟的钟椎可轻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连我这样的女儿家都能推得动,普通人肯定没问题。”白若雪朝身边的冰儿问道:“像你这样常年习武之人,能撞响唤钟吗?”
冰儿点头道:“当然没问题,这可不算重。”
她一手抓住系在钟椎上的粗麻绳,一手扶住钟椎,用力前后晃动两下之后朝唤钟撞去。虽然在即将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