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元熙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丫鬟春华发现两人的时候,余正飞和叶青蓉都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这句话怎么了?行男女之事的时候将衣衫尽数褪去,这不是很正常吗?”
白若雪反驳道:“可这不是你情我愿的那种男欢女爱,而是强暴。一般情况下,犯人哪里会把自己和受害人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
“现在天气炎热,也许是余正飞觉得穿着衣衫办事太热了,所以全脱了。”
“可是叶青蓉身上的衣服呢?”
“当然是余正飞强行将叶青蓉的衣服脱下的。”
白若雪指着记录余正飞身上抓伤的那行字,说道:“但是叶青蓉那时正在拼命挣扎,甚至将余正飞身上抓伤了好几处。既然如此,余正飞哪里还有余力去脱叶青蓉的衣服?”
“那也未必,说不定余正飞的力气非常大,直接撕下了叶青蓉的衣物。”
白若雪突然换了一个问题:“顾少卿,不知你可曾婚娶?”
“当然有,我儿子都三岁了。”
“那尊夫人平时可有穿肚兜?”
“啊、这……”顾元熙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有、有啊,但是肚兜和这桩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顾少卿请看。”白若雪指向现场遗留的物品清单,说道:“在扔于地上那两团衣物之中,也有一个肚兜。既然顾少卿的夫人也曾穿过肚兜,那顾少卿也该为其解过吧?”
听到白若雪问出这种私密问题,顾元熙不禁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有是有过……”他的声音变得很轻。
白若雪却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那么顾少卿应该也知道,这肚兜上下各有一条带子,上面的系在脖子上,命反抗过,凶手势必会腾出一只手来限制她的行动。根据仵作在尸格上的记载,叶青蓉双手的手腕处有很明显的青紫色扼痕,应该是凶手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摁住,另一只手施暴。既然如此,那凶手是如何解开肚兜两处的带子呢?”
顾元熙答道:“这还不简单,手伸到脖子后面,然后……”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回想起自己以前解肚兜时候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容易啊……”
白若雪点了点头,说道:“顾少卿也发现了吧。系肚兜的时候往往会先交叉打个结,然后再系一个活络的抽结。如果是在平时,要解开这两个结并非难事,拉住一端用力一抽就行了。但是那个时候叶青蓉在拼命挣扎,凶手能用的手只有一只,还要特意将手绕到叶青蓉的身后去解两个结,实属多余,因为这并不是强暴时必须要做的事。这种抽结要是不小心乱拉,容易变成死结,脖子后面的还好些,腰间的带子就更加难解了。”
顾元熙虽然有些被白若雪的话所打动,不过依旧坚持道:“那也可能肚兜是被强行扯下的。”
白若雪又问道:“如果是强行扯下,先不说上下两处被系牢的情况下肚兜能不能扯得下来,就算是真的扯了下来,后脖和后腰两处也一定会留下拉扯的伤痕。仵作在尸格上面,并没有提到这两处有伤痕。在下想请问顾少卿一句,可有在勘验尸体时,见到这两处有拉扯的伤痕?”
“这……没有……”他摇了摇头,不过又反问道:“可既然现场的地上确实有解开的肚兜,那白大人又要作何解释呢?”
“那就有三种可能。”白若雪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肚兜确实是凶手施暴过程中解开的。虽然就像我刚才怀疑的那样,那种情况下应该很难将两个结顺利解开,但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将这个可能彻底排除。”
顾元熙不禁笑了起来:“白大人不愧是精通刑狱之道,哪怕只要存在一点可能,也不会轻易排除。那么第二呢?”
“第二,叶青蓉在被强暴之前,肚兜就已经解下了。”白若雪伸出第二根手指:“不过她是一名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年方二八,在自己卧房之中脱下肚兜一丝不挂是要做什么?”
“也许她是在凶手的逼迫之下,迫不得已将衣衫全部褪下。比如,凶手手中拿着刀子。”
“既然凶手用刀子威逼叶青蓉脱去衣衫,那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她也应该能够预料到了。她能照做,就说明她打算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是从尸格上来看,她被侵犯的时候进行了剧烈的抵抗,脸颊浮肿、嘴唇破裂、嘴角带血。这说明她性子刚烈,生前因为反抗而遭受过凶手的殴打,与之前的情况不符。”
“那也不一定。”顾元熙有些不以为然:“也许之前她是迫于凶手的淫威,被用凶器威胁无可奈何。可真的要遭受强暴的时候又后悔了,这是常有的事。”
“那敢问一句,顾少卿可有在现场发现类似刀子的凶器乎?”
“这……没有……”他紧接着又说道:“虽然没有找到,但也有可能被凶手藏……”
话还没说完,他就住嘴了。凶手还赤条条躺着床上,又怎么可能跑出去藏凶器。
“既然没有凶器,凶手又是如何逼迫叶青蓉将衣衫脱下的?”白若雪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说道:“那么就还有第三种可能,凶手是杀害了叶青蓉以后,才将肚兜这些衣物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