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写得斜七扭八,尤其是那几个笔画较多的字,看起来如同狗刨一般。
白若雪翻到之前几页对比了一下字迹,确定就是同一个人所写。之前的账册上都是一些笔画简单的常用字,看着还好,现在这些古董的名字极其复杂,那字真是惨不忍睹。联想到刚才小吉说过钱铁锋字认得少,能写成这样已经挺难为他了。
“鎏金麒麟瑞云银壶?”白若雪转头问道:“小吉,你们当铺可有这件东西?”
“有、有!”小吉连连点头道:“这个银壶是上个月从别人手里收来的,掌柜的花了整整三百五十两银子呢!”
“三百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白若雪显然是被惊到了,咋舌道:“收来都要这么贵,这卖出去该要多少啊?”
“听掌柜的说,至少能卖一千两以上。”
随后小吉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东西也是掌柜的在晚上悄悄收来的,估计也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是谁手中收来的。依我看那,说不定是哪个摸金从别人家的祖坟里刨出来的。”
“怪不得。”白若雪微微颔首道:“既然是这么一笔大生意,钱铁锋他更不会怠慢这位大主顾了。这鎏金麒麟瑞云银壶之前放在何处?”
小吉手指向上点了点,说道:“锁在了二楼的藏宝阁,门锁都是特制的,钥匙只有掌柜的一个人有。”
“刚才那串钥匙里,有藏宝阁的吗?”
“有啊。”小吉拿起钥匙翻找一下,挑出了一把打造最为精美的钥匙,说道:“就是这把了。”
凌知县询问道:“白姑娘,咱们要不要即刻去藏宝阁,看看这银壶还在不在?”
“不急。”白若雪走出书房,答道:“我们还没去卧房看过。之前客堂和书房都没有看到这件东西,有可能已经被来客买走了,也有可能放在了卧室之中。目前我们只是推测转移尸体的人,是昨晚的神秘访客,但也说不定这个访客走了以后还有第二个人到来。”
这间卧房要比边上的书房大出不少。进门靠着墙边放着一张四方桌,桌上除了茶具以外还放着一盏油灯。西侧放了一个大型的博古架,每一格里都放置了玉器、瓷器和木雕之类的摆件。墙角边还放着一个不小的鱼缸,里边养着几条小的锦鲤。房间靠里展开着一道木雕屏风,将房间隔成两块,最里侧则是一张单人雕花木床。
“你们掌柜的的真有雅兴,房间里还摆个水缸养锦鲤。”小怜朝里头望了望,缸底放着各色雨花石和五彩琉璃珠:“居然在鱼缸里放了琉璃珠,该说他抠门好呢还是大方好?”
小吉撇了撇嘴道:“掌柜的酷爱喂养锦鲤,家里养了整整一池子呢。要不是这里地方太小没法挖池子,他早就养上了。这些琉璃珠只是一些次品,值不了太多钱。掌柜的对于喜爱的东西,从来舍得花钱。”
白若雪先是看了看桌上的紫砂茶具,揭开茶壶盖一瞧,里面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茶杯倒扣在托盘里,翻过来后里面洗得干干净净。
“小吉。”白若雪指着那套紫砂茶具问道:“以前的时候,晚上遇到客人来访,茶具用过之后是钱铁锋当晚收拾掉了还是由你第二天来当铺以后再收拾?”
“掌柜的哪里会自己收拾?”小吉没好气地抱怨道:“都是我来了以后才收拾的。有时候掌柜的也会叫阿旺哥收拾,结果到头来阿旺哥还是会使唤我去收拾,谁叫我只是个学徒呢?”
小怜听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就是所谓的‘老懒差大懒,大懒使小懒,小懒干瞪眼’。”
“既是如此,那么这油灯里的灯油平时也是由你负责添加的吧?”白若雪拿下灯罩后朝里望了望,问道:“里面的灯油竟然一点都没有了,昨天你离开当铺之前可有将灯油添满?”
“并没有加满。”小吉双手交叉枕在脖子后面答道:“每次掌柜的叮嘱我晚上有客人来访,我都会看一下灯油有多少,一般来说只要还剩下一半就足够了。昨天下午也不例外,我看了一下还有接近一半,就没有再加。”
“那么这当铺里还有其它油灯吗?”
“没了,就这么一盏。”小吉回答得很肯定:“还有几支蜡烛放在这桌子抽屉里备用。反正等客人一走他就会将油灯吹灭,要不是有客人来,他可舍不得晚上点油灯。”
听到这话,在场的四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待客人用的茶具也是这一套吗?”
“对的,原本是放在客堂里的。有时候掌柜的也会在卧房里接待客人。”
白若雪眼前一亮:“这就对了,从摆放在这里的油灯和茶具来看,昨天钱铁锋一定是在这里接待的客人。一般情况下,他什么时候才会在卧房接待客人?”
“如果客人是要过来买东西,就会在卧房接待。”小吉指了指那排博古架取出来,然后锁进博古架下方的柜子。反之,如果客人是上门卖东西,那就只需在客堂接待,因为客堂没有可以上锁的柜子。”
“原来还有这个道理。”白若雪恍然大悟道:“所以昨天才会在卧房接待客人。”
小怜指着博古架柜面上的一个东西说道:“你们看,那边有个盒子。会不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