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的棋试,琳琅不负众望地得了第一,李廉止步第二,姜景睿也得了个第五的好名次,柳絮高兴得合不拢嘴,与有荣焉。
休息半个时辰,第三轮的考核正式拉开帷幕,原本的射箭项目因为场地局限性的改动,改为了天弓术。
这意味着考生们需要被吊起在空中进行射箭,孟红锦是柳絮的对手,她乃将门之女,少了几分娇弱,射箭来了一个开门红。
轮到柳絮上场,她深深地呼吸,然后缓慢地吐气,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毕竟这种悬空射击对她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挑战,琳琅、薛芳菲等人纷纷为她打气加油:“柳絮,放轻松点,尽你所能便好。”
柳絮学习骑射是兴趣使然,颇具几分天赋,对于射中高空的目标,不算难事。
但她有点生理性恐高,被绳子拉至高处,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喉咙发紧。
“柳絮,你若害怕就不要比了。”
孟红锦似乎看出柳絮的紧张,出言嘲笑,仿佛自己已经胜了。
对方高傲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柳絮,不禁涌起一股好胜之心。
柳絮挑眉横睨她,暗自发誓:“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偏要赢给你看!”
叶世杰、琳琅和姜景睿等人已经取得了好成绩,这让柳絮对自己夺冠充满了信心。
柳絮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使劲拉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般飞向空中的靶心。
“太厉害了!”
“柳絮加油!”
期间虽然有小人暗中作祟,想要背后算计柳絮,但琳琅岂会允许任何人捣乱。
刚想动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摔倒,嘴巴磕在另一块石头上,嘴巴血肉模糊,一条腿也不幸骨折,疼得撕心裂肺、不忍直视。
孟红锦虽然不弱,但柳絮更胜一筹,她一鼓作气,射满红心,脚尖落地时,搞小动作的人早被人抬走,孟红锦气得咬牙切齿。
薛芳菲这边的队伍如今一平局、两胜局,只需赢下明日考核的琴试,无须考核余下的礼和数,便能成功夺下岁试魁首。
李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彻底有了危机感,他绝对不能输,他根本不想剃度出家当和尚,他还要为李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如今他只能指望姜若瑶和周彦邦的队伍能赢得魁首,姜若瑶的琴艺乃望仙楼的惊鸿仙子所授,想必名师出高徒。
惊鸿仙子原本是望仙楼的清倌,一曲雁落平沙弹得如临仙境,出神入化,被燕京权贵吹捧成仙子般的人物,后从良嫁了人。
因为惊鸿仙子的琴艺是燕京一绝,难有超越,此次被任命为岁试考核的考官之一。
所有人都认为,最后的琴试姜梨必输无疑,姜若瑶是燕京出了名的才女,琴技一流。
待在贞女堂十年的姜梨,即使天资聪颖,有人指点,也不会有赢过姜若瑶的侥幸。
下学回到姜府,娘子们出马车时,姜若瑶一脸挑衅地看向薛芳菲,语含讥讽:“二姐姐若是不想输的太难看,可以提前认输。”
姜玉娥亦是轻蔑地扫了薛芳菲一眼,若是比试琴试,她自觉比不上姜若瑶,但碾压姜梨绰绰有余。
她捂着嘴笑,奚落道:“二姐姐想赢三姐姐,梦里有啊,多做做梦就好。”
明日的琴试,她们这方绝对稳赢。
“你们就知道说大话,政经论,周彦邦输给了叶世杰,棋试名次,姜玉娥连我都不如,明日的琴试,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姜景睿非常护犊子,拦在琳琅和薛芳菲的面前,气势汹汹地对阵姜若瑶和姜玉娥。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两个堂妹,一个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另一个虚伪谄媚,令人无语。
“你们...等着瞧!”
姜若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还要回屋练琴,心里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名扬燕京,把姜梨彻底踩在脚底下。
姜玉娥对着姜景睿撇了撇嘴,提起了裙摆,跟屁虫一样追了上去。
虽然她们这边可能无法成为魁首,但绝对不能让姜梨和颜琳琅胜出、占尽风头。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琳琅早早用过晚食后上床歇息。
芳菲院内,主仆二人点着烛火,低声交谈着,桐儿心疼地看着薛芳菲,满脸忧色。
“娘子,你的手真的没事吗?”
薛芳菲略显红肿的手指即使冰敷,依然有些异样。
明天就是琴试考核的日子,娘子的手却突然开隐隐作痛,虽然暗中请来了大夫,但也只是暂时缓解了症状,无法根治。
薛芳菲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涌起一丝寒意,她清楚地知道,手疼并非无缘无故,而是因为曾经遭受过的伤害所留下的后遗症。
那一夜,清呈山上的寒风刺骨,冰冷的土壤泼洒在身上和头顶,带来无尽的寒意。
她凭借强烈的求生欲望,拼命用双手扒开泥土,呼喊求救,然而没得到任何回应。
意识消散最后的记忆里,薛芳菲只记得沈玉容那张哀凄的脸庞。
沈玉容啊,沈玉容,杀她的时候那副无可奈何的痛苦表情,那般哀伤决绝,那般深情无奈,薛芳菲只觉胃里一阵恶心作呕,仿佛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