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心领神会,目不斜视地进了后殿有着重重帘幕的茶阁,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玉瓷面的茶几旁,长发披肩的琳琅慵懒地歪在美人榻之上,面前清一色的铃兰花状的酒壶和琉璃盏,盛了半盏清澈的酒酿。
室内没有熏任何香,余有酒香和美人香。
“你来了。”
琳琅闭目养神许久,微睁眼,语气恬淡。
“我来了。”
谢危缓缓靠近,声音轻柔似水。
“琳琅,你要出宫吗?”
最想说的话,最终脱口而出,谢危一直想带琳琅离开皇宫,想要和她长相厮守,做世俗意义的夫妻,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
“那现在就出宫吧。”
琳琅侧头看他,唇角上扬,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在皇宫内院待腻了,整日都是那些风景,那些人,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你…你不担心旭儿?”
谢危得到这样确切的答案,微微一怔。
他的确有私心将琳琅带走,但转念一想,琳琅不管以何种方式离宫,旭儿都会伤心,他还没正式成年,正需要母亲的呵护。
闵太后虽然对旭儿视如己出,但到底不是亲生母亲,谢危越想越犹豫,有点埋怨自己太自私,只考虑自己,没有顾全到儿子。
人啊,总是这样清醒而矛盾。
看着谢危纠结的表情,琳琅忍不住盈盈而笑,她既想出宫,自由自在玩耍,有更多时间和谢危相处,但也不会放着旭儿不管。
毕竟旭儿年纪太小了,即使他身具花灵之气,还有她的保护符全方面保护,但也只是个孩子呀。
“居安,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不是正常人,皇宫困不住我,你害怕吗?”
琳琅眨了眨眼,看着谢危意味深长道。
谢危不禁勾唇,凑近几步,定睛细看琳琅,语气格外的认真,“不怕,不管你是仙女还是妖姬,我谢某都爱你至死,你若想采阳补阴,现在也可以,我自愿的。”
琳琅笑容逐渐扩散,眼睛清亮的好似一泓秋水,她支起身子,伸手将谢危拉了过来,纤细的玉臂勾住对方的脖子,吐气如兰道,“既然居安不怕,开始采阳补阳吧。”
柔软的嫣唇贴上去的刹那间,谢危浑身一振,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下一刻将其打横抱起,越过茶阁前侧的雕花珐琅屏风,往象牙床大步走过去,落下帷幔,衣衫散落。
床榻之上,二人缠绵交缠,炙热温柔的吻从娇嫩的红唇逐渐落在修长白皙的脖颈。
谢危全身似乎都燃起欲望之火,低沉喘息,在琳琅的肌肤上落下一串串粉红印记。
琳琅情难自禁,溢出舒适的呻吟声,惹得谢危愈加地激动,泛红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美丽而酡红的面颊,一阵攻城掠地。
床帷内的春意蔓延,暧昧无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全被琳琅提前设置的结界阻隔住。
他们尽情地交欢,抵死缠绵。
半个时辰后,琳琅唤人进来更衣沐浴。
如今在内室侍候的宫女唯有竹心和青阑,她们早习惯谢先生来了,娘娘就要沐浴的常态,眼观鼻,鼻观心,只做分内之事。
…
琳琅换了一套出宫要穿的衣服,普通云纹的绿衫罗裙,挽着简单的垂云髻,簪了一朵白玉兰稍加点缀,不施脂粉,丽质天成。
她使用了障眼法,留下了一个傀儡木偶在宫殿里休息,随着谢危坐着马车出宫。
一路上,谢危只是盯着她看,好似看不够一般,丝毫不多问她到底是仙是妖。
“你真的不好奇吗?”
琳琅倚靠在谢危的肩头,淡淡地问。
谢危的反应也太镇定了点吧。
“不好奇,你是琳琅就足够。”
谢危将琳琅揽在怀里,满脸的幸福惬意,他这个人,无论何事,从来只会问结果,即使是苦果,那也是果,他甘之如饴。
琳琅没有多说,这样最好,她也不喜欢多解释,原以为谢危是个偏执的疯子,前世说自杀就自杀,没想到他如此的痴情通透。
琳琅觉得,她越来越喜欢居安了。
马车一路前行,没有回到谢宅,而是来到一家雅致的酒楼,谢危下车前亲自将帷帽将琳琅戴上,动作轻柔地扶着她的手下来。
他们在酒楼要了包厢,好好吃了一顿。
皇家御厨的手艺虽然精湛,但琳琅吃多了也觉得腻,尝尝这里的美酒佳肴,甚觉可心,尤其是楼里招牌菜清炖蟹粉狮子头,个头大,吃起来满口香,配上葡萄酿,绝美。
谢危吃的不多,看琳琅胃口这么好,只是乐呵呵地为她添菜,聊旭儿的日常琐事。
吃饱喝足后,谢危和琳琅准备下楼,好巧的是,正好看到吕显提着一包东西结账。
吕显听到细微动静,侧头一看,正好看到下楼的谢危,以及他身旁戴帷帽的窈窕女子,眼神猛然一亮,立即扯嗓门招呼起来。
“谢危,你怎么在这儿,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哪家的?我认识吗?你不厚道啊,有了意中人还要藏着掖着,我成亲的时候可是请你吃席的呀,方便的话,你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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