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的叛乱既然已经平定,自然不能不将消息传回国都,报与魏国朝堂知晓。
就在栎阳县令公孙鞅紧锣密鼓地恢复着治下的安定之际,一匹快马却是自栎阳一路向东。
沿着数月之前公孙鞅前来栎阳上任的道路,这一匹快马跨过了洛水、越过了河西并踏过已然冰封的河水之后,魏国都城安邑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驾驾驾……”
“栎阳有急报送到,行人避让,行人避让……”
急促的催马声与嘹亮的呼喊声交织在一处,快马迈动着健壮的四蹄冲入了前方那厚重的城门。
沿着安邑繁华的街市一路奔驰,这匹快马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了下来,马背之上的驿使纵身一跃便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
“来者何人?”
面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名驿使,站在大门之前戒备一名魏军士卒当即手持长戟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名驿使眼见自己被阻拦,脸上没有半点犹豫,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帛书。
“栎阳有急报送到,需要即刻呈送相国。”
士卒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名驿使,看着他此刻行色匆匆的模样,右手从对方手中接过那份帛书便向着门内走去。
“你在此等候,我即刻将其呈送相国。”
“有劳了。”
说了一声之后,驿使默默站在原地看着那名士卒远去,直到对方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这名士卒沿着相国府内的道路一路向前,小跑着来到了府邸后院的书房之中。
“报……”
房间之内,相国公孙颀正坐在几案之后,他的视线在手中的一卷竹简缓缓移转,忽然耳畔却是响起了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禀报声。
当脚步声由远及近并来到身前不远处,公孙颀依旧没有将视线移开,只是缓缓吐出了询问声。
“何事?”
这名士卒在听到了公孙颀的这一句之后,心中当即便是一凛,随即大着胆又向前走了一步。
“启禀相国,栎阳县有急报送到。”
当耳中听到“栎阳”这一个关键词,公孙颀的目光顿时一动,立刻便将手中的这份典籍放在了一旁。
面容之上浮现郑重之色,公孙颀注视着面前的这名士卒,“急报现在何处?”
“在小卒这里。”
说完之后不等公孙颀再说什么,这名士卒当即将手中的那份帛书,恭敬地递了上去。
而从士卒手中接过帛书缓缓打开一看,公孙颀的目光先是一惊,然后嘴角便缓缓勾勒出了一阵笑意。
等到将这份由公孙鞅亲笔所书的帛书全部看完之后,公孙颀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掩饰不住了。
“彩!”
“彩!”
“彩!”
连喝了三声彩之后,公孙颀当即便从几案之后站了起来,大踏步地来到了书房门前。
“来人,为我备车,我要入宫面见君上。”
“喏。”
一道命令声在书房之中响起,一道回应声自书房之外出现,等到入宫面见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公孙颀的目光却是转回了身后的那名士卒。
“那位呈送急报的驿使现在何处?”
“启禀相国,小卒命他在府门之外等候。”
“立刻将其接入府中好生招待,不敢有半点怠慢,这是我魏国的有功之人。还有……”
说话之间,公孙颀大踏步地来到了这名士卒的面前,右手伸出在对方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这件事情你做得不错。”
感受着身上遗留的阵阵触感,看着那道已然走回了自己坐席的身影,这名士卒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暖意。
“小卒,多谢相国。”
……
魏国,都城安邑,宫室之内。
大殿之中,依旧是穿着赤色诸侯服袍的魏侯魏罃,今日同样是坐在自己的几案之后,批阅着摆在自己身旁的一份份奏疏。
正当他手中赤色的笔尖在帛书之上书写着代表着国君权位的一个個篆字之际,一阵压低了的脚步声却是传入了魏罃耳中。
“启禀君上,公孙相国求见。”
“快请。”
听到是相国公孙颀求见,魏罃立刻便意识到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当即迅速了解了手中的这份奏疏并沉声下达了命令。
“喏。”
前来禀报的这名侍者一声回应之后,迅速且安静地退出了大殿,而不久之后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便重新回到了魏罃的面前。
“臣公孙颀,拜见君上。”
“相国不必多礼。”
走到公孙颀的面前,魏罃一边伸出双手将他扶起身来,一边顺势向其发出了询问,“今日相国入宫求见,该不会是无事而来吧。”
“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禀报君上。”
这一句说完之后,迎着魏罃看过来的视线,公孙颀却是并没有直接禀明那份来自栎阳的帛书。
“君上可还记得十日之前,河西大营主将翟良将军曾经上书说明了栎阳局势不稳,他先行派兵前往援救一事?”
“当然记得。当时寡人还对于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