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玉墟真君失败多少次之后,周清眼中的场景再度一变。
蓝天白云,一峰孤绝。
既清凉,也寂寞。
一个少年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攀登峰顶。
少年正是玉墟真君。
峰顶上长着一株大松树,高耸入云,周围烟雾茫茫,人间仙境,不外乎如是。
“叫什么名字?”一名中年道人骑着白鹤来到孩童面前,白鹤的鹤爪探进尘土,伴随一阵烟气消散。
地面上,仅留下一枚纸鹤。
孩童的眼中充满向往,然后对着中年道人行礼:“陈疴。陈国的陈,沉疴顽疾的疴。”
“嗯,上得此峰,便是有缘。随我来吧。”中年道人对着地上的纸鹤吹了一口气,纸鹤随即再次变大,随风展翅。
…
…
渺茫云海中,陈疴搂住纸鹤的脖子。因为还是凡人,天风一吹,便脸色发白。
虽然心中害怕,可他还是低头,试图俯瞰尘世,但云海茫然,让他根本看不到
“怕吗?”中年道人骑着另一只纸鹤,与他并肩骑行。
陈疴昂起头,颤颤巍巍道:“不怕。”
中年道人笑道:“好,那再快点。”
少年骑乘的纸鹤,翅膀扇动云流,陡然加速。
“啊!”倔强的少年忍不住高声叫起来。
伴随道人爽朗的笑声,不多时他们又落在一座山峰的脚下。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陈疴大口大口喘息着,带着些许稚嫩的脸蛋,早已发白。
中年道人拍了拍他的背,“要休息吗?”
“不。”
中年道人微笑道:“真是倔强。”
两只纸鹤收拢回中年道人的袖子里,他轻快地哼着一首曲子,
“剑倚青天笛倚楼。云影悠悠。鹤影悠悠。
好同携手上瀛洲。身在阎浮。业在阎浮。
一段红云绿树愁。今也休休。古也休休。
夕阳西去水东流。富又何求。贵又何求。”
少年跟在后面,听得痴醉不已,待得道人唱罢,他不由一怔,怅然若失。少年的脑门,挨了一拂尘。
拂尘丝刮在冷飕飕的脸蛋上,有些痒,又有点疼。
陈疴一下子清醒过来。
“小子,我们到了。”
“这是哪?”陈疴向前望去,看到一间道院。
“走吧,里面便是本门的祖师殿。”
陈疴立时精神起来,跟着道人进去,殿中的神龛上供奉的不是祖师画像,而是一个个灵位,密密麻麻,有数百之多。
中年道人在神龛,过几年你穿起来就合身了。”
他随手一丢,羽衣居然“走到”陈疴面前。
陈疴不由一怔。
“穿上啊。”
“哦。”
他手忙脚乱地穿上羽衣,过了好一会,看着缩在袖子里的手,羽衣都拖到了地面上。
“这叫大了一些吗?”小小的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茫然。
中年道人看着极不合身的羽衣,轻咳一声,“还不错,模样周正。过来吧。”
陈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仙门。
道长好不靠谱啊!
母亲,我该回去吗?
少年脑海里泛起奇怪的念头,然后到了神龛前,准备给上面的灵位下跪。
“不急,先选一个位置吧,你喜欢哪里?我给你做个标记。”
“啊。”陈疴眼睛里的疑惑更深了。
中年道人:“师父,师伯,师叔,还有门中的长辈们,大部分都在这里。伱也给自己选个好位置吧。本门法性自然,只求一颗道心纯净,不太讲究人间的礼教。”
陈疴于是给自己选了一个空位。
中年道人:“这位置我不大喜欢,但你喜欢就好了。等你死了,我会将你的灵位放上去。”
虽然道人说的话很有逻辑,可陈疴听着,总感觉怪怪的。
他就一定会死吗?
可是,没人会不死吧。
仙师也一样。
可是,难道修仙不是为了求长生吗?
陈疴心里好迷惑。
道人敲了他三下后脑勺,“修仙求长生那是口号,本门祖师爷都没能长生不死呢。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修仙是为了获取强大的力量,为所欲为。”
“额,我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
“报仇,杀魔族。”
“如何才能报仇?”
“获取强大的力量。”
“那不就得了,傻小子!”
中年道人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架势,又继续说道:“来吧,现在开始正式拜师。这我师父,今后我就是你大师兄了。我叫玉阳子,看你身体很虚,就叫玉虚子吧。”
“我不虚!”陈疴倔强道。
“行行行,你说得对,那给你加个土。厚土载物,强身健体。就叫玉墟子吧。不许再反驳,我很给你面子了,臭小子。”
玉墟子总比玉虚子好,陈疴答应下来。而且他总觉得,不答应的话,大师兄会揍他。
脑门和后脑勺还痛着呢。
玉阳子从神龛摄来一块灵位,用袖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