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被带走的时候,正在某个妓女的床上。
卢九德一看。喝!好家伙,还是个外邦!
“卢总管!你干什么?我正在执行任务!”
“哦?田指挥使,请问你浑身赤裸地在床上,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啊?”卢九德似笑非笑地问道。
“本官、本官正在教这名外邦女子学习官话!”
噗嗤~一众西厂的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带走!
“卢九德!你个混蛋!我要告你!你收我......”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厂卫一拳打在了肚子上,随手把一个臭袜子塞进了他嘴里。
你喊你妈呢!你塞的钱我也分了好不好!
被架出去的田尔耕眼角留下了屈辱的眼泪,想我锦衣卫指挥使,太子太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干爹!你在哪?救救你的孩儿吧!
同样在今夜发出呼喊的不再少数,他们被西厂的厂卫从各处带走。当然,不管从哪里被带走,再想原封不动的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魏忠贤估计没有听到孩儿们殷切的呼唤。他正躺在床上回想朱由检登极之后的种种。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正常的呢?为什么一向警惕的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呢?是从重开西厂开始?还是从组建勇卫营开始呢?还是,从一开始万岁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想到这,魏忠贤冒出了一阵冷汗!如果是这样,那万岁的城府可真够深的。可既然不想用自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帮他筹钱搞项目,建造什么镜子作坊呢?
对!是钱!从始至终一直在筹钱,却连建造作坊的一片瓦都没有买!连每月付的利息都是从筹集的银两里面拿出来的!万岁压根一个铜板都没有出!或者根本就没打算出钱,更没打算建什么镜子作坊!一切都是假的!万岁虚构了一个假的生意让我替他出面筹钱!
想明白了一切,魏忠贤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恐惧是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就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旋涡!饶是市井出身见惯了黑暗的他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有如此简单、直接而又令人无法抗拒的骗术!
而他绝望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他唯一的疑惑是万岁为什么不再等等,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送到自己手中,为什么这么着急把自己推出去?
事实上魏忠贤的疑惑朱由检也考虑过,旁氏骗局就像是滚雪球,只会越滚越多,越滚越大。但他不能再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
腊月二十清晨,当人们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夜之间,京城的天,变了。
原本自由进出的九门紧紧关闭。门庭若市的各个官员门口,此刻均有人把守,连过往的人都忍不住紧走两步,像是生怕走近一点就被一同抓走。
那些昨夜没被抓走的官员们也一个个噤若寒蝉,人人关门谢客。消息封锁的很厉害,夜里的动静他们虽然知道,但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一个个来到自己的衙门,发现自己的同僚,长官没来。
朱由检用过早膳后,问卢九德:
“卢伴伴,人都抓齐了吗?”
“禀万岁,出少数地方官员外,在京官员全部抓捕归桉。”
“好!这些人全部交由你西厂来审讯,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牵涉甚广,你要谨慎行事。务必抓住他们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的证据。之前我让你清查这些官员的资产,可有收获?”
“已有眉目。”
“稍后朕把魏忠贤骗钱的账本誊抄一份给你做个参考。”
“是!”
“内监都抓到了吧?”
“王体乾、李朝钦、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人也已抓获。”
“好...王伴伴!”
“奴婢在!”
“朕命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奴婢惶恐。”
“不必自谦,司礼监掌印太监非你不可。”朱由检摆了摆手,对王承恩说道。虽然王承恩曾经是皇嫂的人,但他是崇祯的挂友,用着放心啊。
“眼下朝中风谲云诡,这次抓了那么多魏忠贤的党羽,朝中东林定然闻风四起。朕,要你做下一个魏忠贤!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王承恩,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万岁的意思。
先帝刚登极的时候,东林党势大,执政之后不论是宦官还是浙党、楚党、齐党、昆党、宣党等全部排斥,只用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律不用。不仅不用,还找借口来陷害他们,弄得满朝乌烟瘴气。魏忠贤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爬上来的。
“眼下有一件事要你去办!附耳过来。”
说完,对王承恩耳语一番。
不久之后,从宫里传出了一个消息。
陛下罢免了魏忠贤,任命王承恩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主持清查贪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