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人阶级看来,工人工会是工人阶级最大的靠山。
事实上似乎也的确如此,在工人工会的帮助下,资本家们和政客不得不拟定了很多关于他们福利待遇的政策法案,保护了他们的权益,让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
工人工会在纸面上的形象,就是一个像是英雄一样面向太阳微笑的工人。
可实际上工人工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既是工人们的保护者,又是资本家的伙伴,他们能够站在工人这边并且获得胜利的,广为流传的案件,其实都是对付那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地方性小公司。
去对付大型集团试试?
仅仅是漫长的诉讼过程和费用,就能让工人工会主动妥协选择放弃,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们就会调转身份,以帮助工人的名义拿着集团公司的好处来封口。
他们会为工人“争取”到各种好处,但其实有时候他们是在为资本家们省钱,他们有很多种办法这么做,并且让工人们坚信他们是正确的,正义的,有道德的。
在阿斯尔走访的这些工人中,有大概三成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在后续一系列的并发症中死去。
只有不到一成还有这弱于普通人的健康,其他人大多饱受疾病的折磨,但是这些人却毫无办法。
从他们在工人工会的某个办公室里,当着调解人的面和公司代表签订了文件,并且把拿笔他们以为自己拿不到,但公司本来就打算给他们的封口钱揣进口袋里的时候,他们就丧失了继续追究的责任。
当他们把那些钱花完发现这根本不足够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健康,更不用说他们的生活都变成了煎熬时,他们已经无能为力。
这些人与其说他们还活着,倒不如说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多(非错字)已麻木,也都死了。
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每天在疼痛中煎熬着活下去,和死了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人对活着本能的留恋让他们还支撑着。
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社会也不会报道,这些东西被狠狠的压了下去,成为铸就这个辉煌社会基底,甚至连基底都不如。
他们已经丧失价值了吗?
其实并不是,当工人工会,当当地的政府,当某些人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以“震动社会,震动世界”的方式重新登场。
他们会展现自己的痛苦去获得别人的眼泪,同情,还有力量。
但这一切和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最终他们不会因此得到太多的东西,也许是一些象征意义的捐款和他们根本支付不起费用的治疗机会,然后他们又会回到自己的生活中,等待着某天在被人们需要,被人们想起。
成百上千这样或者类似的事情组成了我们的社会,繁荣之下不再是繁荣,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们太惨了,林奇先生,我……”,阿斯尔的表情第一次如此的生动,可能是他移民的身份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我们能帮帮他们吗?”
林奇端着咖啡,其实比起品尝,他更喜欢闻它的味道,他小啜了一口后把咖啡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阿斯尔,直到后者低下头去,并且为他冲动的说法向林奇道歉。
“林奇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影响你的判断。”
林奇抿了抿嘴,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没有接受道歉,也没有拒绝,只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阿斯尔,你知道为什么商人最终极的目标,是成为资本家吗?”
阿斯尔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摇着头说不知道。
林奇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商人还是人,还有着人类的感情,他们会被感情束缚自己的思想。”
“只有当他们晋升到资本家之后,彻底的脱去了人类的本能和冲动后,他们才不会被人类的情感约束自己的行为。”
林奇说到这里顿了顿,“你不用为你的想法向我道歉,我还不是一名资本家,也不打算成为一名资本家。”
“我一直在说,和你说,和我的那些伙伴们说,赚钱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承担一些社会责任!”
他直视着阿斯尔,不高昂的声调,不癫狂的表情,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在阿斯尔激动的内心深处,却宛如看见了一轮新生的太阳,光芒万丈!
林奇抬手虚指了指,“安排一下,我要和这些人见面,我要亲眼去看看这些人,顺便约一些报社的记者,我们要搞一个大新闻。”
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阿斯尔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开心,反而有一些疑惑,“林奇先生,能让我有幸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林奇略微思索了片刻,才笑说道,“这就是责任,阿斯尔,你的能力越大,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
“我是人,不是资本家,更不会和他们做同样的事情!”
也许是林奇的说法感染了阿斯尔,他很快就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