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怕你被骗了,”她越发用力地抠手指,头深深埋下去,“现在的小姑娘,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有几分姿色,就想傍有钱人——”
孟宴臣听不下去了,把车停在路边,“我有什么好被她骗的?”
燕大里面什么样的男生没有?年轻的,好看的,聪明的,有钱的,好拿捏的……以她的野心和美貌,想骗个二代帮她还债岂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没有,叶梦梦自从穿越过来,一直勤勤恳恳打工,他不知道在学校里如何,至少叶梦梦在面对他时,并没有那种想要攀附的心思。
她的野心从来光明正大。
但就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他有钱,就因为他们两个走得近,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她图他的钱、他贪她的色。
在这个瞬间,孟宴臣终于和上一世的叶子达成了和解,只有当他也处在相同的境地里,才真正理解了当时叶子的窘迫与不堪。
尽管他无法苟同她后来的做法,但在此时此刻,他切身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因为某样东西拥有的太多,所以一旦有人靠近,就会被解读成别有所图。
这是社会的偏见,亦是人性的扭曲。
方向盘被他死死握住。
孟宴臣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够生气了,没想到的是,许沁还能让他更生气。
她说得犹犹豫豫却又无比笃定,“她长得像我,所以你——”
这是什么话?
孟宴臣猛地出声打断她,“够了许沁!”
不是这样的。
他对叶梦梦有对其命运的愧疚,对弱者的怜悯,对同类的亲近,对温暖的渴求,但唯独没有把她当做是许沁的替身。
两个人长得就不像,性格也是千差万别,替什么?
叶梦梦她认真努力,积极向上,心窍玲珑,跟她在一起,他就像站在太阳底下沐浴日光。
孟宴臣尽力平复着呼吸,“即使之前她确实有几分像你,但现在,她跟你一点也不像。”他闭了闭眼,语气冷冽,“我们是兄妹,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要再提了。
几个月前,许沁说,“你永远是我哥哥。”
几个月后,孟宴臣说,“我们是兄妹,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两个人里,总是死死抓着回忆不放的那个,亲口说出这种断绝过往的话,可想而知许沁内心有多震惊。
她迫切地想说点什么来挽回,抬眸却瞧见孟宴臣面色冰冷,下颌紧绷,线条锋利。
于是,那点破土而出的酸涩,终归是被讷讷压平,胆小地散在汽车重新启动的轰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