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是宁矜年少欢喜的地方,也是他从未参与过她人生的地方。
傅宴青到现在都不会忘记,他在网吧看到醉酒的宁矜时,她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样子。
她说,她就知道他会来。
而这个他,是谢执。
傅宴青的手指敲击在办公桌上,心乱如麻。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他看了点来电显示,直到电话响到第十二声,他才接通。
“什么事?”
宋瑶光回国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纽约新闻媒体的动向。
她没想到纽约那晚的计划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
宁矜不但被轮了,而且还和谢轻舟睡了,被傅宴青捉奸在床。
这段时间她特意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在国内安静如鸡。
直到傅宴青回国,她得到宁矜并没有回到傅园居住的消息后,她才打了这个电话。
宋瑶光了解傅宴青,他不可能让一个脏了的女人继续留在他身边。
就算因为傅家的家训,暂时不能离婚,但傅宴青心里永远会记得宁矜被人睡过,也绝不会再碰她。
宋瑶光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拿着手机,嗓音温和,却又有些小心翼翼。
“宴青,我最近做噩梦了。”
宋瑶光很清楚傅宴青会心软。
这个男人亲眼看到她在疗养院里被当成宠物一样的圈养,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噩梦里,从车里被那群人贩子拖出来,来回倒卖转手,我想逃走却无能为力。”
傅宴青听着电话那头的宋瑶光讲述着她的梦境有多可怕,有些心不在焉。
他莫名想到了宁矜做噩梦时候的样子。
一声不吭,只有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坠海那天晚上,宁矜也是这样,流了一整夜的眼泪。
可第二天却只字不提噩梦里有什么。
她从来不会跟他说她的噩梦,又或者……他才是那个噩梦。
这个认知让傅宴青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宴青?你还在吗?”
“嗯,你有事直说。“
“……宴青,你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
傅宴青听出电话那头的鼻音,但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
“瑶光,你应该明白,我不喜欢绕弯子。”
宋瑶光沉默了好一会,片刻后才说:”宴青,我很想你。“
“我想见你。”
“我能去看看你吗?”
宋瑶光的语气有些卑微,傅宴青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语气放缓下来:“在忙,我会去看你的。”
傅宴青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但瑶光,也仅此……“
“宴青!”
宋瑶光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她立刻出声打断。
“我现在有点其他事,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傅宴青不喜欢拖泥带水,但宋瑶光救过他。
在他众叛亲离,站在深渊的时候,是那一张张看起来丑得不能再丑的小纸条给了他微末的希望。
他无法对宋瑶光决绝,但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瑶光,我喜欢宁矜。”
宋瑶光捏紧了手机,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但是她明明已经和谢轻舟……”
傅宴青的脸色瞬间阴沉。
这段时间他总想遗忘的事情,总是这样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
每次一提起来,他就会失控。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话里的含义已经很清楚,和宋瑶光无关。
挂断电话后,傅宴青又平复了好一会才点开了手机微信。
置顶的就是宁矜的微信。
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他威胁她下楼的时候。
傅宴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闲心,就在这个对话框一下一下地向上滑动。
就像在看她和他的这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