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叫声让在场心悬一线的人听得血管直跳,越是紧张越是烦躁。
黑衣车手突然转向一旁寻找机会的陆杨,仿佛预见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并将此举扼杀在了萌芽阶段。
只见他右手用枪指着陆杨,左手对他做了一个勾手的姿势,示意他来到自己的身边。
肖燃看在眼里,明白黑衣车手是想让隔得比较近陆杨来做人质,不知为何,肖燃在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气,总觉得若是陆杨被挟持,化险为夷的可能性就变得很高了。
然而不曾想,陆杨双手放在身侧举过头顶,刚缓缓来到黑衣车手身前不到一米处时,那黑衣车手竟然突然抬脚猛地蹬在了他的胸骨之上。
这一脚带着利落的姿势和剧烈的钝痛,让陆杨差点呕吐出来,恍然间他重心后仰,连连退后了几步才得以单膝跪地稳住身型。
肖燃的枪口与黑衣车手之间隔着陆杨和那个跌地的神门山景区工作人员,根本不敢射击,他只能大喊一声:“陆杨!”
却听黑衣车手说话了,在紧张的空气中即便有风吹过也字字清晰,话语间竟是无谓的嘲讽,仿佛被警察抓捕本省就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情一般无所畏惧,还携带着一丝反正一定会逃脱的轻松与淡定,而那人的声音竟然是个女声,她的说话对象是陆杨:“喜欢吗?还给你的礼物。”
陆杨捂住胃部缓缓站起,面上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真切,急促的呼吸中偶然蹦出强忍之下发出的干咳。
肖燃束手无策,视线却透过陆洋的肩膀看见那黑衣车手再一次对陆杨勾了勾手指,心中有股无名邪火蹭蹭上蹿,第一次见到有歹徒在警察面前这样捉弄一个他一直想要避免受伤的人质的,恰恰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没好处,这一次黑衣车手并没有再度攻击陆杨而是让他转过身,将枪抵在了他的后腰处:“如果敢耍花样,我就轰掉你一颗肾。”
二人缓缓退进索道售票处的门内,玻璃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建筑的后门正是索道的始发之处。
肖燃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呻吟不止的潘越臣,如果逮捕了他,本次专案组行动的交易买家就抓住了,而卖家会遇见什么?无从得知。
肖燃一句国骂几欲脱口而出,狂躁地扯下自己腰上明晃晃的带H字头的皮带,粗暴地拖过潘越臣的身体再将其双手结结实实地绑住。
随即回头看了被吓得一眼一动不动的工作人员,厉声严肃地命令道:“你!看着他,要是乱动就用你那把电筒敲他脑袋!警察马上就到!”
那惊魂未定的工作人员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肖燃便扯着潘越臣的后领将他拖行几米丢在了他的面前,然后跨步走向售票处的前门,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后门处的索道是临时打开的,应该是那个黑衣车手的杰作。
在缆绳传送的运作声下,一个悬浮于半空的小仓犹如夜里孤独升起的孔明灯,在肖燃的注视之下缓缓向着暗夜中巍峨巨大重峦叠嶂的群山之巅飘去,渐渐融入天幕里明暗不定的星海之间。
肖燃伸手架在眼前,视线穿过指缝,那盏孤火离他越来越远,仿佛手里拽着一条细入发丝的线快要随着索道小仓的消失而崩断了。
不行,肖燃的意识回到脑海中,不能就这样断掉,歹徒有枪,陆杨命悬一线,而他身上还有重重疑点,还有......
肖燃等待着循环而来的另一个小仓停在面前,摁下舱内顶灯的开关,立马钻了进去。
前方隔了大约有五六个空仓,舱内上方的昏光若隐若现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肖燃眉头紧锁心下默念:“等着,我一定将你带回去。”
四下渐渐恢复了沉默与寂静,潘越臣在地面轻微地蠕动,脑中飞快旋转思考着用什么方法从此地逃开,这新来的菜鸟工作人员看上去应该很好应付的样子,但是如果拖到警察赶来就不好办了。
夏虫在草树丛中竭力嘶鸣,似是想要引起人类的注意,带着警告一般凉爽的山风拂过,吹在浸满汗水的身上竟有一丝让人发颤的寒冷。
这时,耳边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潘越臣抬头,只见那战战兢兢地工作人员竟慢慢站直了身体。
索道售票处里青白色的光将他的斜影拉得狭长锋利,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冷冽森然了。
潘越臣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盯着对方的双眼一再确认,阴影中那方才还躲闪惊惶的目光现在好似一潭冰下的死水,放射出刺骨的冰棱,几乎将他全身刺穿。
恶鬼的面目在无辜的身体里面觉醒了。
工作人员轻轻叹了口气,音调却让人毛骨悚然,他绕着潘越臣踱步,脚步极轻,却如死亡的钟鼓声一般一下一下敲击在潘越臣那几乎快要跳出的心脏之上,犹如一个把玩着猎物的魔鬼,凭着自己的心情为其随机打开地狱之门。
潘越臣僵若冰封,说话时嘴唇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
工作人员轻轻笑出了声:“嘘,如果以为拿到了星辰就能起死回生,那你的生命就是为希望陪葬的见证。”
潘越臣瞳孔急缩,一股寒冷瞬间由心脏迸出,传遍四肢百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