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幼客官,这可不敢乱印啊!”
那小贩扇着扇子:
“是凡好武功,那都是有人学有人练,有传承有师门的。这都是触动别人利益的买卖,一本书一年半载也只能卖一次,一本两本的,正主找不上。今天我卖李家的武功卖多了,搞不好明天李家就要我的命,那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拿命换钱,何来厚利呢?……
…尤其是,越是高级的武功,后面的正主就越厉害,你看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武功,三脚猫功夫,别看它弱,但却遍大街都是,还不是因为幕后正主没什么实力?别的不说,我这摊位,还是摆了几本值钱货的,那可都是提着脑袋卖的,你买走了,我也有风险,变相相当于你买了我一部分脑袋,所以是小利,不还价。”
徐河放下手里的书,倒是觉得对方的说法有些有趣。
拿命换钱,似乎是给人一种,怎么样都不算赚得多的意思。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一种武功在一年半载内只卖一本,但的的确确,是不敢多印的。
不然被人找上门来,问题可就大了。
但能卖这东西,门路一般也不会太差,为何会混迹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徐河看着对方,问道:“我能看出你奔来应该有几分水平,身上也该有几块腱子肉,怎么现在看你,这么弱不禁风,畏寒惧热的?”
那摊主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手上能看出之前横练留下的茧子,可偏偏整个人身上没什么肌肉,也没什么真气的痕迹,这一点,倒是挺奇怪的。
“不瞒您说,我以前,那也是江湖上豪横的一方好汉,你看我卖的这东西,也是当年各个来路,阴差阳错弄到的!”
那摊主扇着扇子说道,他并没有提及,这个阴差阳错,到底指的是那一路阴差阳错,但以徐河获得各种武功的经验,要么就是自己有一定的自学水平,就和其他的武功买主一样,虽然没人教自学的难度会大,但也不是说就百分之一万学不会,在江湖上混迹几年,总有个要买功法的时候。
要么,就是杀人越货,或者反杀恶徒时意外获得,总之,混迹江湖少不了打打杀杀,时间久了,确实能累积一些武功。
看他摊位上摆出来的武功,这话应该是不假,听他接着说道:
“当年,我也是开过大武馆的师傅,教过不少的徒弟,你也知道,这开武馆啊,最恨的就是同行,不光是抢弟子抢生意,开个几年馆,不是被踢馆就是被挑战,要么,就必须去别人武馆踢馆,给自己家的弟子打抱不平,越是风口浪尖的地方,就越平静不下来!……
…打了几年,这里面,有的是人家赌输了,我讹来的,有的,干脆也是我偷学的,还有的,就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咱也不说浑话,这混江湖的,有几个正人君子?……
…本来这种东西是不屑去卖的,也坏江湖名声,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惩罚,江湖上好几年下来,自己没留下暗伤陈痛,反倒是得了一种怪病,这身上的真气是越来越存不住,这肌肉也是越来越萎缩,时间长这武馆是树倒猢狲散,现在也只能是埋头做人,偷偷卖功了。”
那摊主说着自己这一生的事情,看不出喜悲,就是扇着扇子,像是个旁人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在讲述着这些事情。
不过徐河确实是在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了一些悲哀和叹息。
这人的确没有说谎。
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扶摇直上坐了人上人的,自然也就有那从云端跌落,落魄了的人。
这种病,搞不好还是他的弟子什么的给他下了什么毒。
徐河随便拿起两本他看上的书,问道:“这两本,给个价?”
“给你个便宜,八百两。”那摊主说道。
徐河一听,这价格可不便宜,自己学的武功,可比不得有人教的武馆,却也敢要一本四百两的价格。对方还说给了他便宜。
不过徐河也没计较这些,从袖子里,掏出了前两天从慕亲王府里搜刮出来的银票的一部分,递给了对方。
反正花的也是别人的钱,徐河并不心疼。
正递钱,对方看着那银票,扇着扇子,说道:“还是你们这等人出手阔绰啊,我看你是从那上河堂的摊子来的,就知道你有钱,随便给你了个高价,你连还价都不还,就掏银子?”
“掏银子好说,但你这钱,大概率还是要被我上河堂赚回去的。”
徐河笑道:
“你现在不过沦落一个普通人,既不用练功也不用补药,吃的东西也不过普通人食量,别说八百两,就是二百两,也能够你好吃好喝活个十几二十年,显然是犯不着花这么大风险卖以前仇人的武功,那你冒着风险赚这么多银子,无非就是想拿钱换丹药,治治你身上的病呗。……
…这全大越,还有比我上河堂更好的丹药?所以我在你这花的钱,转一圈,还是得回来,别说八百两,一千两,结果不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