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河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忠义帮的人。
而且,他们来到这武家村,恐怕某种程度上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奔着丁修的名号来的。
他们早先就曾通过江湖散播消息,对丁修伸出橄榄枝,不过徐河没有回应。
若他们能拉拢到丁修,显然会给忠义帮对抗铁山帮和朝廷带来一大助力。
看着那些人,徐河心底有些来自直觉的不喜,江湖客就是江湖客,他们壮大忠义帮反抗朝廷,其实也没什么大义,只是为了把忠义帮做大。毕竟,铁山帮和朝廷关系暧昧,他们对抗铁山帮,找口肉吃,不得已,肯定会惹到朝廷。
所以徐河就更对这忠义帮没什么兴趣了。
他们给了村民考虑的时间,并且说是,他们很仰慕武家村以前出过的英雄。所以即便拒绝了也没关系,先前给的牛和农具,也只当是礼物了。
土地的地租,是每一亩地,一个月,五百文银子。
这价格的确很不错了,两个月一两,一亩地,一年足有六两的地租,已经能够让村民什么也不干就可以养家了。
据说是,这帮武者要种的药材,成活率并不高,所以才需要借用他们的地,毕竟武家村的地界,药材长的都不错。
对此,武家村虽然很感谢他们的农具和耕牛,他们送来的坚固石稿石锄都很有用,但也是抱着警惕的心的。
毕竟,土地是武家村村民的命根子,不敢随便乱借给别人,怕会惹上官司。再加上他们的地,冬天种冬天的药,夏天种夏天的药,没有休耕的时节,所以现在正种的东西,恐怕也得提前清除了,这也是一部分损失。
对此,那些武者只是说,会按照原价购买那些药材,如果村民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也会尽量帮忙。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村民们商量了一阵,本想拒绝,可村长却提出了意见。
屋子里,村长锤了锤手里的拐杖,坐在椅子上,说道:
“各位,都在徐老板那里卖过药材,徐老板的价格给的不错,我看有几位村民家里还添了新物件,买了新衣服,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一年,怎么也多挣个一二两银子了。”
“我也曾受过徐老板的恩,当年若没有他那一颗疗伤丹,怕是我这条老命,也都没了。你们可知,一颗丹药要多少钱?”
几位村民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种药材,但丹药这东西,还是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他们也不知道这丹药,到底值多少钱,甚至不知道丹药是什么样子的。
就和前世许多非洲种可可豆的农民一样,他们有许多,一辈子没见过巧克力长什么样子。
而许多富贵人家,反而只见过丹药,并未见过药材什么样。
看着这些村民,村长叹息一口,若是当年的武家村,村民怎么会连丹药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说道:“一颗疗伤丹,只要成丹了,就要按两卖了。”
“按两卖?!一两银子?吃进肚子里?”许多村民惊讶道。
毕竟他们一年的收入,不过三四两而已。
就好像前世,一个年收入三四万的人,听说有人会吃一万块的十全大补丸一样扯澹。
村长点了点头:“当天,徐老板给我的那颗丹药,我问了熟人,市面上想要购买,至少十两银子起步。徐老板……”
说着,村长竟有些热泪盈眶:“徐老板是个实诚人,他自己的房子,都已经老破的不成样子,也没钱盖新的,等今年冬天,又该怎么过冬?”
村民们彼此面面相觑,表情中有些惊愕。
不仅仅是对那颗丹药价值的惊愕,更是有些惊叹。十多两银子,就是盖个新房,也完全足够了。
更何况,还有这两年,从徐老板这里卖药材,徐老板多给出来的银子,合起来,早就够盖房了,但现在,徐老板却还住着那破屋。
“所以……村长,您怎么打算的?”一位年轻的村民问道。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
“大家都是穷人,徐老板不肯收我们村民的银子,但武者的银子,他总该收吧?徐老板没有土地,只能靠倒卖为生。我们让那些武者,给徐老板盖个新房,诸位说,如何?”
几位村民也是久久不言,随后道:
“那就把地租给他们吧,还是按原来的价格,但是多提一个要求,让他们帮忙盖个房子,他们那么有钱,应该不会拒绝,若是拒绝了,那我们可以让他们少给些药材钱。反正地里的那些药材,还没成熟呢。少给些也是应该。”
几个村民听了,也一致认同,最终,村长一排版,在徐河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有了新家。
当徐河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就连那一对龙凤胎,也和小大人一样,劝徐河答应。
可徐河不是不想盖新房,主要是老房子拆了,他不知道该住哪,也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东西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