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帐幔,隐隐约约瞧见公孙琢玉朦胧的影子,飞快扯过被子掩住自己的下半身,指尖无意识收紧,力道大得指关节有些泛青。 杜陵春顿了顿才道:“外间高手无数,你不必守得如近。” 公孙琢玉仿佛知道他在芥蒂什么,隔着帐子低道:“司公放,我只坐在处,不乱动。” 他说完,抬手将被风吹得半的床幔拉拢:“时辰不早,司公快睡吧。” 公孙琢玉虽轻浮风流,个时候却又端正得犹如君子般,未曾逾越雷池半步。杜陵春见状没再说些什么,慢半拍的躺了下来,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公孙琢玉直听着他的动静,耳尖动了动:“司公睡不着么?” 杜陵春侧着身,目光透过半透的纱幔,轻轻落在公孙琢玉肩上,而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了。 公孙琢玉问道:“害怕么?” 杜陵春没说话,呼吸顿了顿:“有何可怕?” 他年幼入宫,什么事没见过,后来身居高位,每日更是犹如在刀尖上行走。虽惜命,却不害怕。 公孙琢玉微微侧身,右手握剑,左手从帐幔底下伸了进去,在黑暗中摸索着抓到杜陵春的手,而后轻轻扣住,脸趴在床边道:“司公……” 他每次叫个字,听起来像在撒娇。 杜陵春垂眸看了眼:“……何事?” 公孙琢玉将他的手拉了过来,然后把脸贴上去,问得直白又单纯:“司公喜不喜欢我呀?” 杜陵春闻言头突,指尖颤,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公孙琢玉拉住不得动弹。在无看见的地方,在纱幔的掩映下,脸上温度忽然灼热发烫。 他…… 他喜欢公孙琢玉吗……? 杜陵春第次样不求回报的帮着个,第次允个样近自己的身,若说无情意,旁不信,他自己也不信。那种欢喜是做不得假的。 可…… 可他是个太监,连男算不上…… 杜陵春左手按着被子角,那薄薄的锦被下掩着的仿佛不止是身躯,还有那丑陋狰狞,连自己不愿瞧见的伤痕。 男子与男子本就有违天和,更何况他介残缺之。他们在未到最后步便罢,但公孙琢玉倘若日日瞧见那残缺伤口,难保不会生厌恶。 到那时,对方若后悔了该怎么办…… 杜陵春欢喜又害怕,怔然又无助。他感受着掌传来的温热感,竟是久久难以口,又恐对方离去,只能无意识收紧指尖,指尖沁凉片。 “公孙琢玉……” 杜陵春终于口,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半点音,如他身上难以启齿的残缺。在朝堂呼风唤雨,不可世的权臣,刻眼中满是无助难堪。 公孙琢玉用脸蹭了蹭他掌,想杜陵春是不是害羞了,害羞就算了,以后慢慢来。他抬头,握住对方的手,在指尖挨个亲了下:“司公安睡吧,我在呢。” 公孙琢玉惯行虚伪圆滑之事,却又率真单纯,也不知是如何养出的矛盾性子。杜陵春每每对着他,总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江州隆冬大雪的时候,自己只是个无所有的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