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就丢, 不外如是。 临渊浸在水里,看着早已空无人的悬崖,曲淳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眼神怔愣,面色苍白,鱼尾愤怒甩,海面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虽然他和这名人类认识还没多久, 但鲛人一旦认定了伴侣, 就是一生的, 而且他们已经完成了伴侣仪式, 这名人类怎么能……怎么能…… 临渊自负容色,鲛人一族中再无谁比他殊丽,但曲淳风毫不留恋的将他放回海中,似乎对他除了厌弃还是厌弃,未免过于戳心。 鲛人一族不能现于海面,如果被人类发现, 会引来无尽灾祸, 仅在夜晚才偶尔现身而已, 否则不仅会害了自己, 也会害了同族。临渊固执的望着悬崖上方, 但久久都没看那抹白色的身影,无声抿唇, 转身潜回了海底, 墨蓝色的鱼尾似轻纱般在水中蔓延,很快消失不了。 曲淳风听见了那阵水花动静,但并没有回头, 脚步不停,径直走进了屋内,床榻上空空荡荡,仅散落着两片蓝色的鱼鳞,闪现着瑰丽的色泽。 曲淳风见状顿了顿,然后将那两片鱼鳞收入掌心,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国师这个身份也算尊荣了,他是洪观微的亲传弟,日后这个位置自然也是由他接任,当年国君曾想与他牵线,将皇族贵女下嫁,曲淳风怕扰了修为,再则无成家之心,便拒绝了。 却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渔村着了道…… 曲淳风缓缓摩挲着指尖的鳞片,心想那鲛人虽举止无礼,不似京中女贤良淑德,却也无伤大雅,男女之事既然与修为无碍,倘若对方只是一普通的民间女,他娶了也无妨。 但到底是异族。 曲淳风皱眉,忽然发觉自己在这个鲛人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实在不该,正准备思忖下步的打算,眼角余光瞥,却发现床上散落着几颗珠,赫然是他当初为了吸引鲛人所用,抛入水中的那挂琉璃念珠。 但曲淳风清楚记得他已经将那些珠扔入了海中,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曲淳风不睡床,这些日子在床榻上躺过的,唯有那条鲛人而已,那么是谁留下的也就显而易了。他捏着那颗琉璃珠,心想怕是对方在海中所得,难道用奇珍异宝真的可以吸引鲛人? 之后几日,曲淳风一直在调息伤势,同时暗中观察着村民的动静,但都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外间隐隐传出消息,说北边又开始打仗了,战事吃紧,官府开始四处征兵征粮,富贵人家还好,但贫苦百姓却是雪上加霜,时间怨声载道。 林伯前些日子打了网鱼放到集市上去卖,价钱只是往日的半,堪堪换了十来日的口粮,其艰难可见斑。 是夜,曲淳风正在房内打坐调息,伤势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他看向窗外,却见月上中天,皎若玉盘,赫然是满月之夜,想起鲛人最喜在这样的夜晚现身,便推门走出了屋外。 连日来,除非必要,他从不会踏出房门半步,亦不会往悬崖海边看去,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那一夜所发生的事似乎只是曲淳风规矩严正,非黑即白的人生中所做过的个出格且绮丽的梦。 他立于崖边,往暗沉起伏的海面上看了眼,除了起伏的波涛,没有看任何东西,时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站立片刻,往村口而去,打算暗中蛰伏,打探林伯家的情况。 他依旧对阿瑛耳朵上的那对鲛人珠起疑。 曲淳风从崖边离开没多久,原本平静的海面忽而响起一声细小的水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底下游走了。 入夜之后,村民都歇下了,曲淳风已经蹲守了几日,并未发现异常,今天照旧在村口不远处的颗古树上隐住了身形,却见后半夜的时候,林伯家的门忽然悄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名个子娇小的姑娘。 是阿瑛。 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出门本就引人怀疑,更何况借着月色,曲淳风清楚发现了阿瑛是精心打扮过的,似是要去见心上人一般,皱眉收回视线,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阿瑛并未发觉身后有人跟踪,路走到了海岸边,然后坐在了礁石上,从怀中取出一个看不清颜色的小巧海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