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加斯特大学即将是一年一度的校庆活动。
蓝紫色的旗子飘摇在五月的建筑高墙之上,行荫大道绿叶窸窣作响。
天气好,恰逢假期,宾加斯特和其余几所大学的华人留学生社团在讨论户外聚会。
两校距离不算远,周逾特意从自己学校过来,带着笔记本,摊在那,显示的上一份作业教授批改结果一片飘红。
周逾敲着腿,望了眼身边做着excel的人,又从图书馆的落地窗望了眼外面的好天气,几秒后直接将面前的笔记本合上了,头疼地叹了气,试着问:“要不我还是聚会完回来再赶吧。”
“嗯。”身边的人只回了简单的一声,垂着眼,单手撑着侧脸,窗外的光线打在他的下巴颏和衣领口,在额发和肩前镀了层光边。
宾加斯特的图书馆几乎永远都是座无虚席,肤色各异的学生在这里阅览或是赶作业期限。
趁着时间,周逾去给自己打了杯果汁,回来后就点开手机在群内和几个朋友闲聊:“尤里娜她们大学今天也过来。”
尤里娜母亲工作变动,借着机会一道从西港来这边,已经来了一年多。
邹风只点头,毫无波澜地又“嗯”了一声。
这次的聚会在晚上六点,华人社团举行聚会的次数,人数也不定,大大小小大概一个季度一次的频率,邹风上一次过来参加还是在去年。
虽然过来留学的学生不在少数,但家中在美国这边同样有着产业的却少。
除去学校课业,邹风大多时候并不在学校,人际关系的圈子在学校的范围之外也还有更多。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邹风将那两份表格完成,从座位上起身,周逾跟着他一道从图书馆出去。
外面正是春夏交替的舒适天气,宾加斯特虽有学生宿舍,但周逾和另外两个朋友住在西尔普社区的一幢别墅里,留学生聚会的地点距离那不远,差不多相隔两条街的一座中心公园,而邹风则是住在中央大厦旁的一套私人公寓。
行荫大道绿意盎然,细碎阳光铺在单车穿行的行人衣物和发顶。
那幢别墅除去周逾外,另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在国内就认识的朋友,京北过来的,另外一个是新加坡人,有次时间太晚,邹风也在那边住过一回,对那还算熟悉。
“阿风没两个月就要回国了,以后就我一个人了。”周逾有些感慨地坐在他车的后座,看着外头的街区巨大的广告牌,随口说着。
他能拉上邹风参加这次华人学生聚会也是这个原因,人马上要回去了,参加也就参加这一回了。
“你加油,没准还能比我再多念两年。”张年晚弯腰坐在那,看着手机,自然地笑着回了句。
张年晚是新加坡人,也是别墅舍友中的其中一个,说话带着些新加坡的腔,跟着参加这一次的聚会,因为三人中只有邹风今天是开了车来学校,于是顺道蹭个车,跟着周逾一道回去。
周逾手插着兜靠在
那,脑袋往窗外瞧着,只扯了下唇,没跟他计较,毕竟自己学业拉胯是事实,转道问起早上跟他讲过的事情:“你朋友今天是要来我们这边?”
“嗯。”张年晚点了头,刷了眼手机屏:“他未婚妻在这边,过来看望她,估计在我们这住一晚。”
别墅还剩几间空卧室,也常常收留些聚会晚了不方便走的朋友。
周逾“哦”了声,无聊地问:“他未婚妻是在读书还是在工作?”
“读书。”张年晚手上停顿了一瞬,想了想:“没记错是和娜娜一个学校。”
张年晚在年初的时候在聚会上对尤里娜一见钟情,后续追过尤里娜一段时间,虽然没追上,但还是保持亲密地称呼着“娜娜”。
周逾:“康威那大学?”
“嗯。”张年晚点头:“之前是在新加坡国立大学,也才刚过来交换。”
学校的名字刚说出口,前座开着车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地抬了下眼,目光不变,只不动声色地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车窗降着,风涌进来,周逾想了两秒问:“那他未婚妻今晚也留这?”
张年晚一愣,随后摇头:“不吧,没说。”
但也不是没女性朋友在他们那留宿过,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过了。
两人在车后闲聊了一路,送两人回到社区,邹风停了那辆拉法,停在花园前没进去,将身上的打火机和烟盒从口袋中拿出来,轻微一声扔进一旁的扶手箱内,在两人回去换身衣服的工夫,站在车门前抽了根烟。
纽约五月的风不凉不燥,邹风只穿着身简单的黑色polo衫和牛仔裤,新绿色的枫树叶子在他手臂上投出斑驳。
他倚在那,烟雾弥漫着,直到那根烟燃烧完,才回过身,抬手摁灭在车载烟灰缸内,顺便将扶手箱内震动了声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是邹洲那边的邮件。
这会距离回去也只还有一个月多,他大伯那边,到邹洲那边,两头要处理的事情都挺多。
邹风垂着眼倚在车门前,将那封邮件点开,大致扫了一眼后,回复了几个字过去。
头顶老树树叶哗啦啦作响,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周逾和张年晚换了身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