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似柔软,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笑容里慢慢冷了下来。
“你不愿意加入h省省队?”
余曜摇摇头,“真没必要。”
他参加全锦赛只是为了检验攀岩基础和完成任务。
竞技场是很燃很热血,可归根结底还是与人相争。
与人斗哪有与天斗来得痛快淋漓。
余曜从未忘记过自己初见酋长岩时的震撼与冲击,那座高耸入云的通天绝壁也早就是他魂牵梦萦的所在与目标。
而省队纪律严明,进出都要报备,对他的梦想而言,不是助力,而是束缚。
余曜无意跟陌生人交浅言深。
耿必刚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
透明人半天的赵威明见
势不妙,连忙上来拉住老相识,“老耿!我们之前不也说了吗,来比赛就是为了拿名额,进省队有什么要紧的,名挂在你们队,人还不用你们操心,这还不好?”
“当然不行!”
耿必刚的脾气彻底上来了。
他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还用了这么低姿态的客气语气,结果对方还丝毫不领情,一张老脸都在发烧。
耿必刚当场就翻了脸,“进省队才能有名额!你要是不来,这名额干脆作废!”
赵威明大吃一惊,“老耿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
耿必刚冷哼一声,“一个两个名额我还是说了算的!”
反正本来也没有拿到明面上说过获胜者就一定能拿到保送全锦赛资格。
耿必刚用余光去瞅,想看看少年有没有露出懊恼亦或者是服软的表情。
结果就看见——
余曜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转身就走。
背影没有丝毫留恋。
耿必刚又气又急,“余曜,你要是自己放弃名额,名额就顺延给第三名!”
第三名就是余景。
黑猫团子的毛一下炸开,低低地嗷呜一声。
少年的身影也顿了顿。
耿必刚自以为得计,清清嗓子刚要说点软话给个甜枣,就见余曜看向赵威明,语气彻底淡下来。
“赵教,走了。”
赵威明欲言又止,有心再打打圆场。
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余曜的性子很了解,知道自家徒弟就不是个服软的人,见状一狠心一跺脚就跟了上去。
师徒俩不留情面地离开,完全不管背后人已经气到开始放狠话。
“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耿必刚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却也只能看见黑猫从少年肩膀上垂下长长尾巴,无所畏惧地晃来荡去。
一直到余曜回到车里,赵威明到底骂了句。
“什么玩意儿!”
乔恩本来捧着手机正在看网友花式夸夸夸自家小师弟,闻言就瞪大了眼,“怎么了?”
赵威明气愤不已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安慰徒弟,“余曜你也别气,实在不行我到登山协会去投诉!又不都是他耿必刚一个人说了算!”
余曜放在小七脑袋上的手一顿,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下。
“但时间不一定来得及。”
最重要的是,耿必刚在省队都能有一言堂的地位,在华国登山协会里也必然有着一席之地。
赵威明当然也知道,不过是想宽慰宽慰徒弟罢了。
他愁眉苦脸地带着两个徒弟回了俱乐部。
一连几天都在外面跑,电话都打了无数个,结果一听说是耿必刚发的话,个个都在推诿扯皮。
“进省队有什么不好,老赵你也劝劝你徒弟……”
“老耿那暴脾气你还不知道,我也
没办法啊……”
“快点去省队报道吧,全锦赛报名时间都快截止了……”
……
求告无门。
赵威明都要愁白了头。
一扭头,好家伙,余曜没事人儿一样在照常训练呢。
“其实进省队也没什么不好,”赵威明走到岩壁边,自己都觉得这话违心。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试图劝徒弟往好了想。
“至少省队的资源比俱乐部强得多,队里也会发津贴,h省省队又强势,我敢说全国没有哪个攀岩省队的待遇比他们更好。等你进去了,就是他们自己人,肯定就会向着你了。”
乔恩也努力安慰,“对,我哥说省队每个月除了发各种津贴,还会发卫生纸和洗衣液!他都用不完!”
余曜:……
他觉得自己虽然确实很穷,但还不至于为了点卫生纸和洗衣液而折腰。
少年从岩壁上跳下来,拿出湿巾擦掉手上的镁粉。
赵威明的视线就不自觉落到他的手上。
很漂亮的一双手。
从细细手腕到纤长指节,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光洁细腻,透着玉雕般冷冷淡淡的清透感。
可赵威明却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觉。
玉石易碎。
但余曜却能仅仅依靠这几根如玉的手指,就将自己悬挂到那块长2厘米,宽1.5厘米的月牙形手点上。
这么优越的天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