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本就忐忑的戚本树人都快被吓傻了。
他不停地敲门,语气急促。
“小余!开门!小余你没事吧?快开开门……”
声音之大,别墅里的其他人都被惊动。
同住在二层的房主任最先出门。
这位老领导昨天夜里审核代表团出行用车情况一直忙到很晚,这会儿才起来,脸都没洗,人还没多清醒呢,就被隔壁的动静吓了好大一跳。
余曜出事了?
他慌慌张张地套上拖鞋,一个箭步打开自己的房门,“怎么了这是?”
然后就对上戚本树那张更加惊慌失措的脸。
“余曜怎么了?”
房主任匆忙地戴上眼镜,看向依然紧闭的房门。
“房主任!”
戚本树当然知道这是华国代表团此行的最大领导,在局里地位仅次于虞书记和正副局长。
但他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连房主任只穿了老头乐裤衩和拖鞋都没注意到,还在一个劲地敲门。
“我敲了半天,余曜在里面没声了!可能是昏迷了!”
“啊?昏迷了?”
房主任人也慌了下。
他还有点迷糊的脑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没声和昏迷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逻辑关系,自然而然地就顺着戚本树的思路想了下去。
运动员本来就属于身体机能高度损伤的特殊群体,余曜昨天又在七月的高温里连轴泡了一天,那些射击服和燕尾服又厚又不透气……
炎热季节中暑昏倒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房主任当机立断地掏出手机打算让人来直接开锁。
“喂,安排个会开锁的赶紧过来,顺便把队医什么的也都叫上……”
戚本树在旁边眼巴巴地来回踱步,越想越急。
“要不,让我试试直接踹!”
他心急如焚,说干就干,拉着房主任往后撤几步退到安全距离,随即压低身体蓄力,一个爆发就直接开跑起踹!
就在此时。
“咔哒——”
门锁细微的一声响,顶着一头乱糟糟呆毛的少年有点茫然地打开门。
“戚教,房主任,发生了——”
话还没有说完,余曜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猪突猛进、完全停不下来的教练以一股牛力踹进了怀抱里!
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齐齐倒地的两人骨碌碌地滚进了没开灯的屋子里。
房主任惊的眼皮子一颤,心尖尖也是不停打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华国代表团要完!
谁能扛得住体力充沛的中年教练的全力一踹?
余曜非得受伤不可!
他连拖鞋掉了都顾不得,光着脚就冲进房里想要查看情况。
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
惊在了原地。
啊这,房主任为难地皱皱眉?_[(,奇怪地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两人。
刚刚不是戚本树踹的门吗,怎么下面垫着的也是他?
余曜反而安然无恙地在上面?
余曜自己其实也懵懵的。
毕竟这种一开门就看见有人正冲着自己飞踢而来的大场面,实在是超出了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头脑的理解范围。
反而是在冰球队时,作为挑衅和打架主力军的执行者Enforcer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起到了绝对的肢体主导作用。
几乎在戚本树飞踹上少年的前零点几几秒,余曜眼都不眨,就以一系列拽住、拉高、过肩摔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把人掀翻到自己背后充当了缓冲肉垫。
当然了,这里毕竟不是熟悉的寒冷冰球场。
他潜意识在手下留了情。
基本上两个人在地上滚出的这几米就已经卸掉了全部的力道。
所以戚本树除了老腰快要断了的韧带撕扯感之外,倒也还能在少年的搀扶里很快站起。
“嘶嘶……”
他扶着腰,因为腰部肌肉被猛然撕开一瞬而不住地倒抽凉气,却还没有忘记第一时间先关心徒弟。
“我没事,小余,你没事吧?”
余曜有点紧张地替教练按压检查了几下要害部位才勉强松口气。
“我没事,戚教,不过……你踹我门做什么?”
少年努力眨了几下眼,到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恢复了开门前的慵懒模样,一脸困意朦胧的疑惑不解。
犹然印着半张枕巾纹理的白皙脸庞上,那双平日里明亮澄澈的琥珀色眸子里此时正蓄满水汽,怎么看都是雾蒙蒙的。
倒不是因为中暑生病之类的缘故。
实在是确实没怎么睡醒。
昨天一整天都处于全力比赛的紧绷状态,又热又累,他冲完澡躺在床上后都还有一种自己浑身上下还在被咸涩汗水泡发了的别扭酸软感。
只是迷迷糊糊间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才努力翻了个身摔下床,然后在床边地毯上又坐了会儿才勉强提起精神过来开门。
还有点摸不清楚状况的少年和自家后怕不已的教练僵硬对视。
戚本树见余曜没事就已经把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