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不如说是仇人。
这些年每当到了这一天周珩都刻意跟周锦华错开时间去祭拜,为了就是避免他们在爷爷的墓碑前恶语相向,从小到大爷爷是最疼他的,他不想让老人家到了九泉之下还不得安生。
挂断电话,周珩上午照常带队训练,午饭以后才把提前买好的祭品装上车,交代了下午的训练安排以后驱车赶往老宅。
周珩的爷爷出身书香世家,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学教授,还是出了名的现代书法家,刻在骨子里的文人风骨,周珩小的时候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
周珩没有回老宅,直接去了墓园。
墓园的位置距
离老宅不远,都在临江市最东边,从俱乐部开车过去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
到墓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墓园里的青石板路被夕阳笼上一层橘红色。
男人一身黑色正装手上拎着祭拜用的贡品,缓慢地往里走。
走到最里面停下。
面前的墓碑前放着新鲜的时令水果,黄白色的鲜花,小炉鼎里插着的香还未燃尽,看样子他们也才离开不久。
周珩半蹲在地上,伸手把墓碑前的贡品挪了挪,随后把自己带过来的水果一样一样才上去。
“爷爷,你最喜欢吃的脐橙和雪梨我给您买来了,还有您爱吃的城南那家的龙须酥我也给您带过来了。”
“也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这些,要是没有您就多吃点,要是有您有空就给我托个梦,我下次带点儿你那边没有的东西过来。”
周珩坐在地上看着墓碑慢慢说道:“一晃都已经五年了,对了,我上次过来跟你提到的那个姑娘,我前几个月在临江遇见她了。”
“说来惭愧。”
他笑着:“我这么大的人了追个姑娘还得让您跟我操心,我上次念叨她您肯定是听见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巧我刚回国就遇到她了。”
“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我想,她或许是一年前回来的吧?一定是您在天有灵看到了,所以才让我重新遇见她。”
“要是有机会我下次带她过来见您,她很漂亮,也很懂事,您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周珩就这么坐在墓碑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想到哪就说到哪,直到夕阳西斜渐渐没入地平线,他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孙儿今天就陪您聊到这吧,等孙儿追上了那姑娘再带她一块快来看您。”
说完,趁着天边还有一丝光亮离开墓园。
刚走出墓园,周珩一眼就看见站在墓园门口,穿着一身黑色商务西装的周锦华以及他的助理。
虽然已经有许多年没见,但周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视线没停留,旁若无人地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还没等他走到车门前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逆子!”
周珩笑了,缓慢地转身看过去:“有事儿?”
他轻轻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解开西装扣子,纨绔子弟的混账模样被他拿捏得分毫不差,半点不输气势。
周锦华见他这副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你眼里早就没这个家了!”
周珩冷嗤了声,凌厉的视线睨着他,反问:“家?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玩意?”
“哦。”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随后慢悠悠出声:“十岁之前或许是有,十岁之后好像就没了吧?”
周锦华气得直咬牙,也没再跟他纠缠以前的事,转而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国了也不知道跟家里人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闻言,周珩冷笑:“怎
么?您的新老婆是生不出儿子了吗?才让你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逆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这句话在周锦华身上并不适用。周珩不管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但小的时候,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来自他亲生父亲的恨意,那种巴不得他马上去死的恨意。
那次若不是老爷子及时赶到,他估计就要死在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
“周珩!”
周锦华像是气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永远都是你老子,你要是回来再敢给老子惹事,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当初那件事周锦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摆平,为了送周珩出国就差把他绑上飞机了,他是打着让这个混小子这辈子都待在国外的主意,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偷偷跑回来!
要不是今天过来祭拜周丽华说了,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周珩冷嗤了声:“行啊。”
他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见他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反倒分毫不差地讽刺回去:“反正,你想打断我的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完,他没管周锦华的表情,转身拉开车门上车扬长而去。
原地,周锦华气得脸色发青,半晌才缓过气来。
见状,身旁的助理连忙宽慰道:“您消消气,周珩年纪还小不懂您的良苦用心。”
周锦华的助理跟了他很多年了,几乎是看着周珩长大的。
闻言,周锦华冷哼了声:“不愧是那个女人生的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