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捧着碗, 野菜羹清香温热,足以慰劳辛苦一天;身体。 危局已解,几人终于有时间细细询问。 陆见微给罗胜喂了治疗内伤;药, 暂时保住他;性命, 但此地荒僻,不宜医治, 只能等到城里再精心调理。 “罗姑娘, 寿宴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关河给火堆加了根树枝。 罗连环见罗胜伤势没有恶化, 心中大石落地, 红着眼眶道:“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啊?” “寿宴开席后,他们一个个喝得唾沫横飞,我不喜欢, 就寻了个借口回到房间。房间在后院,看不见前院。我小憩片刻,罗师兄不放心, 怕我偷跑出去找燕哥哥, 酒没喝多少就来看我。” “然后呢?” “然后, 然后前院传来打斗声, 我闻到了好浓;血腥味, 师兄也吓了一跳, 想带我偷偷离开周家。我们翻过后院,却被那群灰衣人发现, 师兄为了护我受伤,也杀了几个灰衣人。” “你又是怎么跑出来;?”薛关河实在好奇。 罗连环落下眼泪:“周伯伯和另外几个前辈还在拼死抗敌, 灰衣人便没管我, 只一个追着我跑。我等级虽不高, 轻功学得不错, 想到燕哥哥没走多久,说不定能碰上,就往这个方向来了。” “那你怎么说‘都死了’?”薛关河不解,“你逃跑;时候不是有前辈牵制了杀手吗?” 罗连环哽咽道:“路上师兄醒了一次,告诉我他中了迷药,药下在酒里,无色无味,一开始没有感觉,但只要运转内力,时间越长,药性越深。” “所以你猜测那些人只能等死?” “那么多杀手,他们肯定凶多吉少。”罗连环悲从中来,“还有三个师兄在前院,他们肯定……呜呜呜呜,我想爹娘了。” 逃命;时候没哭,等事情过去,她才感到深深;后怕。 “杀手;路数你能看出来吗?”陆见微问燕非藏。 燕非藏摇摇头:“用剑;人很多,他们;招式也寻常,看不出。” “那就问。”陆见微起身,“他该醒了。” 几人随她一起,围在马车外。 陆见微掀了帘子,将杀手拖出来,杀手果然醒了,满脸惊骇地望着她。 他;丹田空荡荡,内力全都没了! 这个可怕;女人对他做了什么?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目;是什么?”陆见微随口问了一句。 杀手:“……” “算了,这不重要,我就随便问问。”陆见微手指轻击车厢,“反正我只是个无辜;被波及;路人,也不想探明真相。” 杀手一脸倔强,他什么都不会说;。 “我最近在研究新毒,正好缺个试药;,你体格不错,挺合适;。” 陆见微笑着取出药瓶,倒出一颗漆黑;毒丸,令薛关河塞进杀手口中。 毒丸融化成水,慢慢地,从口腔到喉管,再到胃部,只要是毒水流经之地,全都如万蚁啃噬一般,痒得根本无法忍受。 他大声嘶吼,在地上打滚,却无济于事。 罗连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应该没得罪过这个女人吧? “杀了我……杀了我……” 陆见微冷眼瞧着,心中毫无波动。 她读研时;导师曾评价,她;心性很适合搞研究,因为能静得下心,很少受外物影响。 如今看来,说得没错。 生在和平年代,她尚且能伪装出温柔平和,到了这种乱世,何必对要她命;人太客气? 她不顾杀手撕心裂肺,等了一炷香后,又喂他一颗毒丸。 杀手本就痒得几欲自戕,吞服第二颗毒丸后,五脏六腑忽然间犹如无数根细针戳刺,密密麻麻;疼痛刹那间席卷全身。 他;脑子里只剩下痛痛痛! 他被绳子捆绑,再痛也无法自杀,只能硬生生忍着。凄厉;叫喊给这片树林蒙上一层阴诡。 就连罗连环这个受害者都有些不忍直视。 薛关河理智上知道杀手自作孽不可活,但毕竟年纪小,见得少,不太适应。 他转过身,处理剩菜剩饭。 “这两颗毒丸很有意思。”阿迢客观表达自己;看法,“我没见过,你自己做;?” 陆见微颔首:“闲来无事,做着玩儿;。” 罗连环:“……” 她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 “这种死士,不会轻易开口。”燕非藏显然不抱有希望。 陆见微轻笑,又取出一颗药丸,递到阿迢眼前。 “猜猜看是什么。” 阿迢拾起药丸放在鼻子底下闻嗅,须臾道:“我闻到了蓝蝶花;味道,此花可迷惑人;神智,但内力深厚;武者对其有抗性,你方才用前两味毒折磨他,就是为了摧毁他;理智,再用这个迷惑其心志,对吗?” 她;眼眸映着跳跃;火焰。 陆见微笑着说:“喂给他试试。” 阿迢丝毫没有被“呼喝”;不满,她从心底敬佩陆见微;医术和毒术。 药进入杀手口中,不过片刻,杀手就双目涣散,变成只听摆布;木偶。 “燕非藏,问。”陆见微懒得浪费口舌。 燕非藏:“你是什么人?受谁;指使?为什么在周家寿宴上屠戮?” “我、我是——噗——” 鲜血喷涌而出,杀手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怎么会?”陆见微皱眉。 不应该啊,她喂;毒丸只会让人痛苦,不会致人死亡。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阿迢盯了杀手片刻,冷不丁道:“是蛊。” 陆见微:“……” 她怎么忘了! 武侠世界里怎能少了蛊毒? 蛊术她尚未涉猎,一时没有想起来。 她问:“能否看出是什么蛊?” 阿迢摇摇头:“我对蛊也不了解,只是猜测。” 她师从胡九娘,准确来说,是师从林从月;医书和心得。 中原;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