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道这首曲子和藏宝图的存在的,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阿杳的存在的,但是他安排了我和阿杳在荐福寺相见,虽然我与阿杳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但是用饭之时,阿杳的衣袖滑到手肘,我看到了那块刺青,便知道了她是我的阿杳,后来我们又在荐福寺见了一面,证实了身份,相认之后不久,谢良觌便安排人找到了我,他拿出了拓跋伏允没有拿出来的半枚印章,和纹在我身上的半枚印章正好可以合成一个完整金文“章”字,我便知道他才是我等了十几年的那个人,而拓跋伏允只是个冒认者,谢良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为我们办了完整的户籍和路引文书,并答应将我们送到敦煌,我这才答应将藏宝图交给他。”
这些事情,韩长暮是清楚的,冷临江将京兆府中替谢良觌办理户籍和路引文书的主簿交给了他,他还没有动刑,这人便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就都倒了出来。
这主簿最好豪赌,秉承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个法门,又被人刻意引诱了几回,他几番豪赌之下,不止输光了家中的积蓄和宅子,连他的娘子和女儿都一并输了出去,就在他输的众叛亲离,流落街头之时,是一个叫阿庸的掌柜帮了他,帮他赎回了宅子,娘子和女儿,还帮他砸了出老千坑害他的赌场,这一来二去的,主簿就和阿庸相见恨晚成了至交,感激涕零的视阿庸为再生父母,帮阿庸办几张户籍和路引文书,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这个主簿除了贪财糊涂一些之外,没什么可疑之处,但那个阿庸,却是韩长暮见过之人,正是在第五烽打过很多次交道的店主人阿庸,他正是谢良觌的手下。
韩长暮也是据此推测,认定了幕后之人便是自称怀章太子遗孤的谢良觌。
他心头一跳,偏着头问祁明惠:“你可知道那谢良觌是什么人?”
祁明惠点点头:“知道,陈家遭逢大难之前,陈玉英跟奴说过,他说当年怀章太子坏了事,满门被灭,活下来的就只有三公子谢良觌,他还隐约提及,陈家正是因为当年出手搭救了当年的怀章太子,才会被圣人记恨至今,最后罗织了罪名灭了陈家满门。”
韩长暮心下一叹,他就知道所谓的陈家告发了方家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怀章太子的冤案,那陈家满门的确死的够冤的。
只是,怀章太子和前朝明帝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不,他突然灵光一闪,二十一年前,怀章太子曾经奉命围剿前朝明帝的残余势力,会不会就是在那个时候,怀章太子无意中得到了前朝明帝的藏宝图,也正是因为此图,才遭了无妄之灾。
像是一道微光照进了韩长暮的心中,他蹙眉问道:“怀章太子可见过前朝明帝的藏宝图?”
祁明惠笃定点头:“提过的,当年陈家出事前,陈玉英似乎有所预料,便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奴,说的十分仔细。”她自嘲的冷笑:“可笑我还感念他对我的信任,现在想想,只是他无人可托付,又深知自己犯的是死罪,满门男丁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能托付的也就只有我这个妇人了,若他有的选,绝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她满目悲凉,恨意从唇齿间溢了出来:“他说这藏宝图是怀章太子围剿前朝明帝的余孽时无意中得到的,当时得到的只是一份残图,也就是我身上纹的那一副,剩下的图,都是怀章太子命人陆陆续续搜集到的,后来怀章太子获罪,甚至怀璧其罪的道理,便将这藏宝图分散送往各地,又做了那枚残章和纹身图样当做信物,意图来日。可怀章太子绝没有料到,他竟然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