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们在花树下、溪流边一起吃吃喝喝,大聊老庄、般若之学,高谈阔论的研究一些什么“四大”、“性空”之类的话题,研究来研究去没个什么建树,朋友倒是结交一大群。
他其实是个很平庸的人,平庸的外貌、平庸的性情、平庸的才学、平庸的秉性。
可就是这样一个如此平庸的人,在所有人跪下的时候,他站起来;在所有人苟且偷生的时候,他将平日里世家子弟挂在嘴边的“气节”、“风骨”扛在肩上。
大殿之中数十个世家子弟受他所激,血气沸腾,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都被自家父兄拼命的按下去。
乔怀的眼圈通红,像是想哭,但又咬咬牙,把眼泪咽了回去,再颤颤巍巍的把自己那矮胖的身躯打直。
殿外天地无风,浊云蔽日,殿内烛火昏昏,气息沉沉。
凶戾狠绝的叛军头子手中那不知饮过多少人血的长刀朝他缓缓举起,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生死关头,往日困扰着乔怀的关于“老庄”、“般若”的玄而又玄的迷思似乎拨云见日,让这个资质平平的胖子突然开悟,圆润的脸上便显露出一丝释然与决绝。
“四大元无主,五阴本来空。将头迎白刃,犹似斩春风。”
“淮阴乔氏乔怀,今朝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