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即便她死,也不能勾动他半点情绪。 身形略微晃荡后倒地,意识归于混沌前听到脑海中系统的嘲讽声。 【不见棺材不掉泪,凭你一只小妖,能做到什么?】 …… 尔卿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她还在丹熏山,身边是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们。 一家人围着火炉烤土豆,其乐融融。 小弟从门外跑进来,对她道,“大姐,有个大哥哥在门外,说要找你。” 她娘当即拉住她手臂,“卿儿,你是不是在外面惹祸了?” 尔卿还不知来人是谁,拂开阿娘的手往外走。 日光正盛,一男子立在门前背着光,看不清他五官样貌。 尔卿刚要开口询问,男人忽然拔出利剑刺入她胸口,冰冷讥讽的话音从他薄唇吐出。 “心情不佳,今日杀你泄愤,明日轮到你家人……” 刺入胸口的剑蓦的拔出,鲜血喷溅到他面庞,光影闪烁,尔卿清晰的看到他五官容颜。 是玉冥。 胸口剧痛无比,她喘息着无力倒下,爹娘弟妹们惊恐的朝她奔来。 即将握住阿娘手的刹那,她失足跌落一片深渊,上方留着一片如井口的光亮,逐渐缩小至消失不见。 “阿娘……”她嘴里喃喃念着,眼尾躺下一颗泪珠。 丹阳峰,长老居。 太阴宗五大峰长老,赤阳、青竹、雁回、百兽、丹阳齐聚一堂,神情肃穆的望着珠帘后床榻。 床榻前守着一位男子,白袍委地,肩上绽着一大片血花,但衣袍并无破损,可见血并不是他的。 他低垂眉眼,神色戚戚,不知床榻上躺着的,是如何一个对他重要之人。 有仆从拨开珠帘绕出,回头又望了一眼床榻,对着五位长老躬身一礼。 “诸位长老,那位姑娘伤口靠近肩头,所幸并未伤及要害,方才还嘴里喃喃念着什么,怕是再不久就能清醒了。” 玉阳子看了左右师兄弟一眼,抬手分珠帘,举步迈入内,其余几位长老紧跟其后。 “玉冥。” 玉冥闻声当即站起,冲着众人行一记仙礼。 “玉冥见过宗主、诸位长老。” 不等玉阳子说话,百兽峰长老玄诚子踏步迈出,眯眼凝着玉冥。 “多少年魔族未敢犯我太阴宗,怎么偏偏今日你加固结界,魔族就来犯?还有这女弟子受的伤,我瞧着怎么是你配剑傲霜留下的伤口?” “黑胖子,你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火爆?话说来说去,说的好像玉冥跟魔族有什么勾结似的?” “师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心被他白净面皮迷了眼!” 灵湘子“嘿”了一声抬脚上前,甩手一巴掌拍在玄诚子后脑勺,“真是反了你了,这么跟师姐说话,小心我把你丢进炼丹炉里,烤你个七七四十九天。” “你敢烤我,我就敢放妖兽咬你!把你炼的丹药统统吃光!” “嘿你这黑胖子,”灵湘子撸起袖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是不行了!” 雁回峰长老凌霄子与青竹峰长老无为子连忙上前劝架,屋内好不喧哗。 “闹够了没有?” 玉阳子手中拂尘一甩,方才闹腾正欢的众人当即定格在原地,片刻之后,稀稀拉拉垂首站好,似是被长辈训斥的小孩。 “这儿还有伤者要休息,你们如此吵嚷,成何体统?” 四位长老闷不吭声。 玉阳子扭头看向还维持行礼姿势不变的玉冥,“老五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你莫要往心里去,事情究竟如何,你先说与我们听,至于剩下的,等这姑娘醒来再说吧。” “是。”玉冥拱手又是一礼。 玉阳子带头先迈出里间,其余几位长老跟上,玉冥立在原地,偏头看了眼昏睡中落泪的尔卿,眼底光芒晦暗一瞬,举步踱出。 有丹阳峰的侍从绕入里间,守在床榻左右,看护尔卿。 房中终于安静了。 尔卿慢悠悠睁开眼,呼出口浊气。 呼的太快,感觉胸前伤口隐隐作痛,她急忙放缓。 在睡梦中的深渊中,硬生生被这些老头儿聒噪声吵醒。 幸好,她还活着。 那百兽峰长老真是厉害,竟然随口一说就将玉冥真面目拆了一半。 听宗主玉阳子的意思,还得她醒来,再听听她的口供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