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掀开盖在面团上的纱布,顿时闻到一阵酸味,心里有点雀跃。以前是方大娘教她一步步做的,自己第一次做,居然看着不错。 梁依正想去戳面团,见到季大娘走了灶屋。 “季大娘,引子好了,你来看看。”梁依说道。 前两日季大娘对如何做发糕很感兴趣,此时听到梁依的话,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又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向梁依走去。 “原来是这样。”季大娘看到已经发酸的引子,神情却并不是太上心。 季大娘的异常,一下子引起了梁依的注意。 “季大娘有啥烦心事?”梁依问道。 听完季大娘说完她小儿子的事,梁依琢磨了下,问道:“吃了药就好,停了药就犯,这样反复好几次了吗?” 季大娘无奈地点点头。 梁依说道:“季大娘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会占卜,可以为你卜算一卦。” 各国中,孟国王室最热衷于祭祀。最近,因为久未下雨,孟王请大巫占卜,卦象显示要烧死一名王子或公主。虽然孟国人心知肚明,不会烧死姜姓的王子或公主,可假若没有其他姓氏的王子或公主的话,他们真能烧死姜姓的王子或公主。 因此,听到梁依这样说,季大娘简直喜出望外,连声感谢。 梁依跟季大娘要了个她小儿子常带的东西,是一根红绳穿着的木珠,孟国的小孩都带这个,可防邪祟。 将红绳放到一块干净的布上,梁依掏出龟甲,龟甲落到红绳旁,立刻旋转了起来。 梁依刚为姬公主卜算,现在信力充足。 龟甲倒下后,梁依看着,不仅眉头微蹙。 看到梁依脸色凝重,季大娘的心不仅提了起来:“梁夫人,我小儿子不会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吧?” 梁依又凝神感受了下红绳上的气息,有蓬勃的生气,很符合幼儿旺盛的生命力,但又有一股死气萦绕着。 “季大娘,”梁依开口说道:“你小儿子并不是生病了。” 季大娘的小儿子小名叫小毛,不到六岁,一个多月前还是个皮实的孩子,满村乱窜。后来即使得了呕吐的怪病,只要好一点,仍旧在家里呆不住,逮着空就溜出去玩了。 小毛吃了两天药,又精神得很,等他阿娘一走,立马就溜出门,丝毫没注意到有两个大人远远地跟着他。 跟着他的两个人是轩启和良盏。 梁依跟刘管家说,只让轩启一人跟着。虽然知道轩启不会丢下他夫人跑了,但刘管家可不敢冒这个险,又安排了良盏一同跟着小毛。 刘管家跟良盏交待的很清楚,不用管那小毛到底咋回事,一定要看住了轩启,万一他跑了,公子不会饶了他们。 良盏小事上嘻嘻哈哈,大事上明白得很,自然盯紧了轩启。见到跑在前头的小毛正在兴致勃勃地挖土玩,他跟轩启俩人纵身攀上了一棵树。 小毛正玩得起劲,估计得挖一会儿。良盏主动跟轩启搭话:“你也是轩国的王子吧。” 轩启点点头。 “你知道祭祀求雨的事吗?” “听姬公主说了。” “那你知道训练的事吗?” 轩启转过头,良盏的脸上没有什么令人玩味的表情,轩启认真地问道:“什么样的训练?” “与沾过血的人对决,至死方休。”良盏说道:“就这两天吧,你就得去了。” 良盏仔细看着轩启的脸色,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绝望、无助和恐慌,但什么都没有,轩启垂下眼,明显在思索着什么,问道:“你和金离也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吗?” “是啊,”良盏咧嘴笑道:“我俩是死剩下的。” 良盏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一会,就听到轩启说:“既然你和金离都能活下来,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良盏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想说什么,却见到轩启如同一只豹子一样,轻巧地从树上跳下,落到地上。良盏看了一眼,原来是小毛玩土玩累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又蹦蹦跳跳地向远处走去。 良盏不敢耽误,连忙跳下树,跟了上去。 轩启和良盏跟着小毛来到了一座农家院子旁,院子旁有一棵柿子树,树上挂着金灿灿的柿子。 小毛直奔柿子树而去,到了树跟前,跟个猴似的,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摘了两个柿子塞进怀里,从树上下来后,连忙跑开了,等离那个农家院子远了后,才从怀里掏出柿子,一边踢着小石头踢踢踏踏地往家里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柿子,到家之前,两个柿子正好下了肚,看来这个小屁孩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