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座唯一的非单身人士竟然在想这个,不太好哦。”松田阵平坏笑着摇了摇手指。
伊达航咳嗽起来:“什么啊,我只是问问!”
然后他一巴掌按在松田阵平头顶,将那头卷翘的自来卷揉搓得更加凌乱:“你小子不要造我的谣啊!”
众人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提起等会几点在浴场集合时,影山步摇头拒绝了:“我的手今天不宜沾水,你们去吧。”
“我等会陪步酱去药店买点消毒用的东西。我跟前台打听了一下,稍微有点远,今天就先不泡啦。”萩原研二道。
“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啊。”
“明天一定,明天一定。”
端起盘子去清理时,松田阵平跟在萩原研二身边,趁旁没有其他人,问自己的幼驯染:“你今天有点不对,太安静了。”
“怎么了,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闭不上嘴的人吗。”萩原研二斜睨他一眼。
松田阵平见他状态似乎还不错,似乎只是有心事,但这心事也不是什么苦恼,便不再多问。
“你心里有数就好。”
萩原研二看着自己的幼驯染,浅浅笑了笑。
“放心吧,没事。”
不管是他还是步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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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药店。”
从自助餐厅分别之后,萩原研二便伸手揽着影山步的肩膀,阻止了他走回房间的势头,示意他去旅馆大门。
影山步蹙眉斜瞟他一眼,肩膀耸了耸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不复原先的温情,又或者可以称为对好友的放任与纵容。
然而身边的高个子同期却立刻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道:“这可是为了你的伤去买药,怎么还这么凶啊?”
影山步脚步停下,淡淡道:“我说过我的伤口明天就会愈合,不需要再……”
话没说完,就被人重新勾住肩膀,用力地拉向旅馆大门。
“好啦好啦,就当是散步消食了,陪陪我吧。”
黑色短发的青年被勾得一个趔趄,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但是却没有再试图挣脱。
六月的夜晚,山下湖边热意消散,凉气丝丝缕缕地上涌,微风送来不知何处的青涩草木香,与偏僻村落特有的石灰味和泥土味。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夏日昼长,此时太阳还未落尽,只在天际预示性地泼墨数朵彩云,而转头望去,隐隐能够看到富士山的模糊轮廓,无声伫立在低矮村落之上。
“这样看的话,住在山脚下的人还真是幸福啊,可以一直欣赏到这样的美景。”
萩原研二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他语气随和,就像是此前没有任何冲突发生过的朋友间的闲谈似的,惋惜道:
“我们白天没有去大石公园真可惜,阵平酱给我看了照片,薰衣草开得很好。要不然我们明天偷偷翘队去大石公园看一眼吧?”
但影山步却不回答。
他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是朋友,或者说,他看不明白萩原研二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萩原研二侧头看了他一会,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笑了笑便转过头去,专心看向脚下略有泥泞的小路。
拐过一处街道,天色乍然变暗。日落来得悄无声息,抬眼只见绛紫与桃粉过渡的云霞缭绕在富士山背后,将山影衬得更加黑暗。
有鸟倏忽飞过,掠出匆忙的黑影,无从分辨种类。
影山步终于开口道:“我的身体对于物理伤害恢复的速度非常快,是常人应有的数十倍。但是这是有代价的。人体是很精妙的系统。打破了正常人的循环,我就必须用药物来维持身体的稳定。”
“如果没有药会怎么样?”
“会崩溃。”黑发青年语气轻巧地说道,像是并不在意自己说出了怎样可怕的现实。
“你看过《雪国列车》吗?列车依靠奔驰在循环的铁轨上维持恒定的生态和能量,但是引擎的核心组件却会老化。如果无法保证能够永远提供全新可用的零件,那么列车便会停下,最后一切只会分崩离析。”
街边的路灯闪了闪,突然亮了起来,灯光驱散了逢魔时刻的暗淡,将青年的影子拓在地面,随着稳定的步伐拉成急速变换的模糊形状。
他说:“我正是为了这种药而活的。”
顿了顿,他似乎笑了一下,纠正道:“我是依靠这种药而活的。”
萩原研二停下脚步。
看着缓慢走远的那个背影,他有些无法接受这样大的信息量,甚至几乎不愿意相信这看起来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青年,竟然本质如此脆弱。
近乎是一种与绝症无异的慢性死亡。
然而与绝症最大的区别在于,影山步只要拥有这种药物便与正常人无异,然而一旦失去药物便会立即宣告死亡,没有苟延残喘,没有绝处逢生,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