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再次睁开眼时,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又回来了。 回到出发前的赌场,手里握着能够赚来船票的牌。 连死三次,每一次死亡都会让他回到登船前,让他重新做出选择。 就好像是上帝在反复警告他:不要上船,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命运的力量。 难道真的不上船,才是唯一的逃脱方法吗? “杰克!” 法布里吉欧低声催促他。 杰克第一次犹豫着没有出牌。 莫非上帝是想告诉他,他和露丝相爱,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吗? 会不会不相爱,对他们俩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呢? 我们曾相爱过,拥有过最美好最浪漫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感情。 也许有时候,有些事,拥有过,就已经足够了。 杰克闭了下眼,做出决定的瞬间,他感受到自己胸腔里几乎要溢出的悲伤。 下一秒,他打出了手里的牌。 “Full house.” 他还是得上船。 不上船,就没有人来救下那天跳海的露丝。 他不相信上帝真的如此残忍,能坐视一个那么美好的生命逝去而置之不理。 但那天救下露丝后,他会假装自己只是一个陌生的过路人,之后也不会和她的人生再产生半点交集。 只要露丝能够活下来。 爱不爱他,也不重要。 “上帝保佑她。” 杰克轻声地自言自语。 就让他试一次,再试一次。 也许这一次,他真的找到了破局的方法了。 …… 海风很冷,露丝却浑然不觉。 她抹了一把眼泪,站上第一根栏杆,长发在夜风里翻卷着摇曳。 她已经决定了,要用最决然的方式去反抗她的母亲和未婚夫的压迫。 正当她准备踩上第二根栏杆时,露丝忽然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臂往后用力一拉。 “小姐,请不要做傻事。” 露丝被猝不及防地拉下来,先前心里的悲伤还没化开,又添一份新的羞耻和难堪:“放开我!请你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她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却被抓得更紧。 “不,既然我看到了就无法漠视这一切、” 真没礼貌! 露丝带着一点愤怒去看眼前的人。 他带了一顶巨大的帽子,挡住了上半张脸,看上去应该也是一个年轻人,说起话来的口吻却像是一个爱教育人的中年人。 露丝也没好气道,“你又不了解我,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想法?” 杰克轻轻笑了。 他恐怕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露丝自己之外,最了解她的人。 “不要急,不要急——小姐,我想,你也许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情,觉得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只有无尽的黑暗,想用死来解脱自己的这个困境。” “在大西洋里安眠,听起来挺浪漫,不是吗?” 杰克并没有被她的怒意牵连,语气依旧很平静,“小姐,我只能告诉你,用死亡来逃脱是最差的一种选择——何况大西洋的海水还那么冷,它的痛苦程度可不比你现在所遇到的困境差。” 他没有像曾经那样幽默轻松,还能给露丝讲故事,他所说的都是不讨人喜欢的,切入重点的道理。 “你不了解我的情况。” 露丝昂起脸,泪痕还清晰可见,“除了死之外,我没办法摆脱。” 婚礼的请帖已经发出去了。 一旦上岸,就要被迫举行婚礼。 到时候卡尔只会对她更加步步紧逼,她又怎么可能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呢。 “不,事情远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毕竟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 “我想你是一只被困在鸟笼里的小鸟,但门锁得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牢。因为你站在它的背面,所以你看不清。但其实,你用力去啄,你能挣脱开这不公平的一切的。” 露丝是他见过生命力最顽强的女孩,他至今还记得第一世山雨欲来的那个晚上,露丝看着他的眼睛说,等船靠岸我们就私奔。 所以只要她想,她迟早会逃出去,不会被她的母亲和卡尔禁锢住。 “你所害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