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中台,司府。 云溪郡主轻抚着一把七星鎏虹剑,眉眼中带着一丝惆怅。 思绪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每日最大的烦恼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司承当时是平定边关的大功臣,人也生得高大威猛,世家女子听闻陛下要为司承择妇,皆是铆足了劲想要贴上去。 还记得父亲母亲也是极力想要让她嫁给司承,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当时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如意郎君。 父母虽想要自己嫁去,但奈何自己百般不愿,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自小便是百般疼爱,是以见她实在不愿,也就随她去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陛下竟会下旨将她赐给了司承。 还记得那天的洞房花烛夜。 年轻的云溪盖着红盖头,手里抱着一个苹果,泪水不断从上方砸下,喜婆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劝解道:“郡主,那司大将军奴婢刚刚远远地瞧过了,人高大威猛不说,长得那是剑眉星目,跟画儿里的人似的。” “恕奴婢多嘴,京城里想嫁给大将军的世家贵女多了去了,您嫁给大将军,实在是幸事呀!” 云溪闻言直接一把扯下了红盖头,娇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双眼通红,叫人看着就心生怜悯。 “有那么多人想嫁给他,干嘛偏偏要选我!” “哎呦!我的小郡主呀!” 喜婆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连忙捡起红盖头,又掏出帕子擦擦云溪的满脸泪痕,“司大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叫他看见这副样子可不成呀!” 云溪一把推开喜婆的手,“看见就看见!怎么!嫁给他之后,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喜婆无奈地摇摇头,“郡主呀,您还不明白吗?从前是主君和主母太过于宠爱您,才没叫您意识到,您如今已是司家妇,先不说您是否心里有司大将军,这陛下可是还在席间没走,若是叫他知道了您如此做派,岂不是叫他觉得,您是不满意他的安排?” 云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要是那么觉得更好!就是要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嫁给司承!” “郡主!” 喜婆的脸顿时吓得苍白,一把捂住了云溪的嘴,“您在说些什么?这可是大不敬呀!” 喜婆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恨铁不成钢,“郡主呀!您还不明白吗?从前在王府,您是小郡主,现在出了王府,您代表的就是王府呀!您可知刚刚那话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可是要给王府带来灭顶之灾的!” 云溪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哭泣。 自己刚刚...... 想起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云溪顿时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是了,自己究竟是有几个九族,竟敢说那话? 喜婆替云溪擦干净脸,又补了些胭脂,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有些无奈。 “郡主,您听奴婢一声劝,既来之则安之,况且那司大将军绝不是等闲之辈,奴婢活了六十多年了,您信奴婢这双眼睛,这点识人术还是有的。” 云溪流着泪闭上了眼睛,任由喜婆将红盖头盖回她的头上。 盖头飘飘悠悠地落下,一如她的人生,就此被彻底蒙尘。 两炷香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着开门声传来,云溪顿时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苹果,透过盖头下摆,她看见一双红色喜靴缓缓走近,在她面前停下。 喜婆笑吟吟的递过去一柄喜秤,“请新郎官掀盖头!” 一柄喜秤伸到盖头下,迟疑几分,盖头被大力掀起,刺眼的光亮让云溪有些不适,待眼睛完全适应后,她抬头望去,正和司承的目光撞上。 男人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许是常年在战场,眼中带着京城贵公子们所没有的坚毅与肃杀感,鼻梁高挺,薄唇红润,竟是叫云溪看得有些呆了。 喜婆见状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她就说嘛,司大将军英勇神武,怎会有女子不爱?自家郡主生得精致可人,与大将军在一起,真真是一对天作之合。 喜婆端上来两杯清酒,笑吟吟道:“新郎、新娘,请饮合卺酒。” 酒杯在司承的大手里竟是显得小了一个号,云溪看着托盘上剩下的一杯酒有些发呆,久久没有动作。 喜婆悄悄看了眼司承,男人目光沉沉,似乎若有所思,喜婆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新娘请饮合卺酒,可是被咱们新郎的英勇神武,喜得忘了要做什么了?” 云溪这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拿起了那杯酒。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