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珠早早地起了床,收拾完毕来到正厅,却发现只有司北震一人。 看着似乎只有两人份的早餐,明珠有些疑惑,“司大人,郡主她不来吃早饭吗?” 司北震见明珠入座,也拿起了筷子,淡淡道:“母亲从不与我一道用膳。” 明珠顿时有些语塞,见婢女春喜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也不再多言,拿起勺子默默地吃饭。 一顿饭吃得极其沉闷。 不只是在饭桌上,整个司府都是一片死气沉沉,下人们干活时都安静敏捷,云溪郡主几乎足不出户,人人的脸色都是绷紧的。 司北震自从回家后每日不是书房就是西郊大营,明珠经常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他,府里的气氛又让她感到无比压抑,每天只能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明珠小姐,郡主邀您去正厅一聚。” 云溪郡主的贴身婢女瑶儿突然造访,明珠虽不知叫她过去有什么事,但还是点点头应下。 “好,我知道了,待我换身衣服就去。” 这云溪郡主也是奇怪,从不允许下人叫她夫人,所以尽管已经嫁为人妇,下人们还都称她为郡主。 来到了正厅,云溪郡主已经等候多时。 明珠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入了座,然而云溪郡主却一直不紧不慢地品着茶水,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明珠有些坐立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先开口时,云溪郡主这才悠悠开了口。 “明珠公主远道而来,真是令我司府蓬荜生辉啊,不知公主可还住得惯?” “这里虽远在边关,但民风朴实,景色壮丽,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云溪郡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公主不愧为先皇爱女,说话办事总是滴水不漏。想来我能欣赏到这边塞风光,还多亏了先皇赐婚呢。” 云溪郡主这话说得颇有些讽刺,明珠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 但明珠明白,这是给自己下马威了。 她轻笑一声,云溪郡主虽为司北震的母亲,司大将军的发妻,但自己到底还是大祁的公主,天家威严,不容侵犯。 “郡主这话听着倒像颇有些委屈。” 自两人归来,云溪郡主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她本以为明珠会顾忌她是司北震的母亲,却不想她会直接挑明。 皇家的人,果然都是如此以自我为中心。 “公主哪里的话。” 明珠浅笑着看着云溪郡主,宛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倒是我多心了,还望郡主赎罪。” 云溪皮笑肉不笑地端起茶杯,“公主说笑了。只是我听闻近日来,震儿似乎并没有怎么去见公主。” 明珠抿了抿唇,“司大人公事繁忙,况且我独身在外,避嫌是应该的。” “哦?” 云溪郡主揶揄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些往事公主可能是并不了解,不知公主可有兴趣听听?” 明珠的眼皮跳了跳,“愿闻其详。” “震儿的父亲本是先皇的儿时玩伴,二人从小便是一起长大,当年司承被先皇派往云中台镇守边关,当时的云中台内忧外患,后来又有血妖出没。” “血妖刚刚爆发时,司承带兵负隅顽抗,那时正值寒冬腊月,云中台本就物质短缺,司承请求增援的战报往京城递了一封又一封,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司承本以为是京城局势严峻,然而在苦苦坚守的第二个月,京城却传来了为公主贺岁而大赦天下的消息。” “司承这才知道,先皇并非有苦衷,只是单纯的忽略了他。” “其实司承在来云中台之前,是在东边关负伤而归的,他并非镇守云中台的首选人物,只是当时人人都道,司大将军战绩斐然,又是老派世家,实属于功高震主。” 云溪郡主看着明珠的眼睛似笑非笑,“公主觉得,当时先皇是真的没有收到战报,还是有意忽略呢?” “父君与司大将军一同长大,我自小他便告诉我,若遇到难处,司大将军是唯一值得托付之人,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云溪郡主轻嘲一笑,“误会?公主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明珠咬了咬唇,“当年之事,我会去查明,司大将军效忠大祁,为边关百姓谋福,皇家不会让这样忠臣牺牲得不明不白。” 云溪郡主撑着额头,玩味一笑,“公主倒是不必费心,近日震儿已经着手再查这件事,只是种种证据,似乎直指先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