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乐思柠突然闷哼一声,面部微微抽紧,挣扎着想要抽回被方家沁用力拽着的左手。 方家沁察觉到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手劲太大,急忙松开她的手。 随着她低垂的视线望去—— 她的右手轻轻握着刚才被他拽过的左手腕,左手的掌心正慢慢撑开。 她想转身,又被方家沁扯住了手臂。 当看到她右手背上明显呈着的两块青紫色瘀青,方家沁瞳孔瞬间睁大,倏然抓起她的右手,眉头皱起,紧张道:“手怎么了?” 没等乐思柠开口,他又一把抓起她的左手,认真细微地检查着,越看眉头抽得越紧。 两只手从手背到手腕,血管清晰的地方都有瘀青,颜色或深或浅,隐约还能见到几个结疤的针孔。 “你生病了?” 乐思柠没说话,顺着他渐渐松缓的力道,轻轻把手抽回。 那是国庆住院留下的,她的血管太细不好扎针,输液时还容易堵。 尤其那几天针对治疗用的药物有些难吸收,时不时就堵针,最多的时候一天堵了六次,护士都被搞得摇头无奈,只得不断地换地方重新扎针。 相比前些天,她手上的瘀青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不再肿胀发疼,如果不是刚才被他拽得太用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眉头紧拧,忍不住冲她低吼。 乐思柠没说话,低眉垂眼,神色淡然,额头上沁着细密的小汗珠,气息带着微喘。 方家沁控制着愈显焦躁的情绪,舒缓了一口气,哄着她上了副驾驶座,抽了纸巾要帮她擦汗。 她躲了一下,接过纸巾要自己擦。 “重感冒,发烧了几天。”乐思柠轻描淡写地解释着,根本没打算对他说实话。 “所以,你晚回来两天是因为生病了?” “嗯!”她点头。 他抓起她的双手,大拇指指腹在她瘀青的手背上轻轻地抚着,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满眼都是心疼。 乐思柠被方家沁此番亲昵的举动弄得全身僵愣,反应过来慌忙抽回手,但不到两秒又被他抓了回去。 挣扎失败,她也没力气再跟他挣扎,索性放弃。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大事儿,不想让你担心。”被他盯得极其不自然,她转头将视线转向窗外。 说到底还是不敢正面看他。 乐思柠轻淡的态度让方家沁不觉沉下脸来,压着嗓音直接质问:“乐思柠,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 埋怨的话落到嘴边,还是咬牙忍住了,心里就像插着一把利剑,疼得难以言喻。 他宁愿她是因为生气而不理他,也好过她生病躲起来,什么事都不告诉他…… 说什么不想让他担心,这种理由只能说明一件事—— 在她心里,他就是个外人! 比“长辈”还不如的外人! 看着她那张苍白又沉寂的脸,他胸口抽疼得更加厉害,一个硬气的字眼都说不出口,更何况是批评和责骂。 不得不承认—— 乐思柠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唯一惹不起的人! 因为心疼,因为害怕失去。 她每一次的倔强和疏离,都让他欲罢不能! 心里更加坚定,这辈子,他只想守着她…… 一阵急促的手机振动声打破的车厢里的压抑和静寂。 乐思柠将视线从车窗外转回,撞上了方家沁清冷的目光,此刻的他面色阴沉,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不敢看他,低下头,抽回被他抓着的手,掏出在口袋里恣意振动的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人,她皱了皱眉,直接按了拒绝键,正想开口说自己想回学校,手机再次振动。 自然又是那个让她惹不起的“监督狂”打来的。 “接吧!”方家沁淡淡说着,他知道这个被她备注为“曹阿呆”的人是谁。 迟疑了几秒,乐思柠按了接听键。 曹焯暴躁的声音传来:“乐思柠,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按错了,这不是接了嘛。”语气淡然,毫无情绪。 曹焯轻笑,“脾气见长啊,看来这病是好利索了,在哪?” “约了颖姐吃饭,在嘉大。” “出校门啦?你俩吃啥?” “卤米粉。”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