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事死了,卫骋也因此一蹶不振,那段时间我心里是真痛快!我看着他那副萎靡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是不是以前在他眼里我也是这副模样,他一直以来就是高高在上地看着这样的我,当我是个失败的小丑。他爱看我不如意,所以从来不出手帮我。轮到我也体会到这种滋味后,我就理解他了。哈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他读的八年制本博,结果大五就退学了。这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结,却是我美好未来的开始,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以后只有我看不起他的份儿!” 卫骋人生遇到的第一也是唯一一道坎,就是见到恩师在自己面前被杀害而挽救无能,这使他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几乎动摇了学医的决心。 张玉衡的“美好回忆”没能维持多久,又狰狞道:“可他真是阴魂不散,两年前,我又见到他了。那时候我刚结束规培,好不容易进了人医,而他居然已经在天宁医院就职了,那可是全市最好的私立三甲,待遇比我好得多。我借口老朋友聚会问了他几句,才知道他当年并没有放弃学医,而是改读了精神医学。” 谢轻非道:“两年前对你来说是挺特殊的一年吧。” 张玉衡看了她一眼,也不再隐瞒:“那年我爸工厂效益不好,靠我姐夫帮忙才撑了下来,但也回不到从前的日子了。我觉得很沮丧,尤其在看到卫骋那么风光之后,我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人各有命,他就是比我厉害比我强,刚开始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得到的。结果……去年我在新闻上才知道,原来他能进天宁医院不是他真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姓卫。卫家是什么地位?天宁医院……不过是他们家一个小小的产业,想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嘲笑:“关于他的家世这么多年他都从没对我提过一个字,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富二代,真是太可笑了。亏我之前还想认命,我凭什么认命?一切从最开始就不公平。没多久他又调到了我们医院工作,我又要回到大学时候那种天天都得见到他的日子所以,我怎么能不讨厌他?” 他露出一个博取认同的表情,谢轻非却忽然道:“你昨天找他其实不是因为线上转账不方便吧,是想让他看到你的新手表,让他知道你也风光得意吗?” “……”张玉衡不意外自己借钱的事被知道,但钱背后的小心思被戳穿,他眼底还是闪过丝窘迫。很快他又理直气壮起来,“我不费劲包装自己,不做出和他一样的富家子弟的奢靡作风,让他发现其实过去这么多年我混得还跟大学时候一样差,一样不如他,我他妈的面子往哪儿搁?”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找他借50万,还编这么多借口。” 张玉衡认为谢轻非的提问很好笑:“我直接说要50万,万一他猜到我是要去付买手表的债款怎么办?” 谢轻非觉得挺有道理:“也对。不过就算是30万,理由既然是拿来给家人治病,他多半也不会要你还了。” 张玉衡一脸理所应当:“十年了,他从没给过我一丁点的帮助,30万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我为什么不能要?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负债累累!我做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把我逼成了现在这样,这是我应得的补偿!” 监控屏幕中映现着张玉衡扭曲的脸。 “这人……太拧巴了。”席鸣喝了口水压压惊,感觉头皮到后背都麻了,转头道,“张玉衡不是凶手。” 赵重云:“为什么?” 席鸣:“他要真有杀人的心思,我哥肯定死在张燕前边。哎呦这事儿真得去烧个香拜拜了,一般人不会防备身边的朋友,所以但凡张玉衡动过一点点‘卫骋要是死了就好了’的念头,执行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种案例多不胜数,赵重云点点头:“确实。” 席鸣噘嘴吹了下刘海,哼声道:“而且我哥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呢,聪明能干也是我们家族的基因,他嫉妒得着急上火有什么用?戏这么多。” 赵重云复又看了眼监控屏幕,低低道:“其实,我有点能理解他的心情。” 席鸣看向他。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挺迷茫的,那会儿年纪小,对大城市人生地不熟,就希望有个有共同经历的朋友陪着。”赵重云回忆着,“自卑也有,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和同学去高级餐厅吃饭,他们点单居然都是说英文,可那些字我哪怕都认识,也不懂究竟对应了什么,差点就闹了网上说的那种点了一串英文结果是小提琴曲的笑话。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回到宿舍半夜一个人躲在被窝悄悄补知识,生怕再有一次会被人瞧不起。后来毕业进了律所实习,穿着打扮都要讲究,一个月就几千块钱全花装点行头上了,是真累。” “可你也没长歪啊,”席鸣拍拍他肩膀,“我倒不觉得张玉衡值得被理解,虽说人是受成长环境影响的,但有思想的生物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