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真看了一会儿,她外公还在世的时候,每天都会准时守着中央电视台频道看新闻联播,有时还会强行压着她一起看。 外公去世后,外婆到时间了也会打开电视机,但她不看,只是听着。 自从办了转学手续,搬来和父亲一家住之后,姜愿已经许久没听到这熟悉的播音腔了。 今天的晚自习是语文,前两节老师上课,最后一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习。 结束时已经晚上十点了,然而姜愿抱着校服离开教室时,班上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同学没走。 她在那瞬间切身感受到了来自高三的压力。 正如宋昇所说,一中校门口坐公交和地铁都方便,不过这么晚了,公交车已经停运,姜愿只能选择乘地铁回左岸居。 她在同一列车厢看见了好几个和她一样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只是没有和她一个班的。 左岸居位于瑞云区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房价很高。 印象中姜文滨早年的工资并不算高,应当不足以买下左岸居内面积不小的一套房,所以八成是彭阿姨出了大头。 姜愿没猜错的话,她能转进襄城一中,也是通过彭阿姨找的关系。 难怪姜文滨当年要在追求彭灵竹时把她送去给外公外婆带。 她能怨吗? 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独身带着小女儿多有不便,后喜欢上阶层比他高的彭灵竹,“不得已”丢开她这个包袱,一丢就是十多年。外婆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这个包袱又被送回姜文滨身边…… 她该怨谁?怨姜文滨吗? 可她搬来至今,父亲和彭阿姨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嘘寒问暖也不少,她能站在什么立场埋怨他们呢? 或许她真的是个累赘吧,在哪儿都显得格格不入。 - 姜愿到家时姜文滨和彭灵竹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她进门的声音,姜文滨起身过来,笑着问:“回来了,第一天去新学校还适应吗?” “还好。”姜愿把怀里的东西放在玄关柜上,弯腰换鞋。 “这是你们学校里发的校服?”姜文滨又问。 姜愿听出姜文滨在没话找话,低着头“嗯”了一声:“我先把衣服放去房间里。” “好,去吧。” 经过客厅时,姜愿轻声喊了句“彭阿姨”。 彭灵竹脸上敷着面膜,不便做大动作,问她:“饿不饿?让你爸给你煮碗面条做夜宵?” 姜愿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彭灵竹:“行,那你早点洗漱休息。” “嗯,彭阿姨晚安。”姜愿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无声叹了口气。 其实这么些年里,姜文滨去外婆家看过她很多次,每次去都带一大堆东西,其中不乏女孩子的用品,不难看出是彭灵竹交代他买的。 彭灵竹这个后妈当得挑不出错,姜文滨也不能说完全没尽到父亲的责任。 但亲情不是靠那点血缘以及礼物维系的,她成长过程中缺失的也不止是父爱。 外公外婆给了她足够多的关心和疼爱,但她心里仍旧有一大片空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填补的,说不定这辈子就只能那样空着了。 呆坐了许久,姜愿伸手揉了揉脸颊,收拾心情出去洗漱。 她现在住的房间是暑假才收拾出来的,房间里没有独立卫生间,需要到外面的公卫洗漱。 清水滑过脸庞,姜愿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水珠停留了好一会儿她才拿过毛巾擦干。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她听见有脚步声停在旁边的房间门口,随后便是敲门声和姜文滨的声音:“姜玦,你怎么还在玩游戏?” “我又没开学,玩会儿游戏怎么了?”房间里的男孩应道。 “不早了,你玩游戏会吵到你姐休息,赶紧睡觉!”姜文滨催促他。 “我带着耳机在自己房间玩怎么吵到她?”男孩嘟囔,“咱家隔音好着呢,爸你先去睡吧,我再玩一会儿,保证不会吵的。” 姜文滨最终还是妥协了:“最多只能再玩半个小时啊,就算是假期也不能一直熬夜。” 接着假意威胁:“不听我就让你妈把你的平板没收了。” “好好好,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后面的话姜愿不想再听了,这才是父子间应该有的相处模式啊。 而不是像和她说话那样,客客气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姜愿重新洗了一把脸,出去的时候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