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满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无论是云老爹、云晏还是云明浩、张施,亦或是对物欲不怎么看重的云柳,这些日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冬日里,鹅毛大雪洋洋洒洒洒落人间,一个个客人搓着双手,哈着热气,一个劲儿往客满楼里钻,为的就是吃上那一口鲜香味美的海鲜锅子。 云柳一贯待在二楼属于她的包房内,透过开得不大的窗,看着街道上的人生百态。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像一只冬日里依偎在火炉旁的猫儿,慵懒又娇俏。 这样的生活的确不错。 对面的茶楼内,一白袍男子手执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点点头,露出满意神色。 放下茶杯,透过窗牖缝隙,他看向那倚窗而望的小娘子,眉眼含笑,在这一片雪白中,是一抹耀眼的红,当真绝色。 忽然觉得,若是这样一张美人面上露出失落惊慌和绝望,怕是与这皑皑白雪更为相配。有的人极爱摧毁美好,恰好,他就是这样的人。 “吩咐你的事,都安排好了?”男子执白子落入战局紧张的棋局中,嗓音清冷,与这冰天雪地极为相称。 “回大人,一切早已就绪,刘员外那边也与王氏搭上线。”一旁的张管事恭敬回话。 “那便好,这云阳的冬日实在冷清,是该热闹热闹了。” 这边,云柳在客满楼彻底稳定后,便做了甩手掌柜。整日便是吃吃茶,睡睡觉,时不时去醉春楼听听曲儿。 最忙的时候便是要下海去找寻一些客人点名需要的深海珍品,以及时不时待着任寂给的那几个人去海里逛一趟,几个月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从前世的忙碌中抽离出来,云柳越来越喜爱这样的慢生活。除了来自云老爹的催婚。 “二娘,这翻过年去,你便要十六了。如今家中也安定下来,你若是实在不想嫁人,那,那招赘也行。”云老爹考虑到云柳还要照看着店面,思虑良久还是说出自己的打算。 “阿爹,不着急,等店里在稳定稳定。”云柳吃着桌上的点心,一脸不以为意。 云老爹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道:“你就糊弄我罢。” 随着看清并远离了二房后,云老爹的性子越来越开朗,若说从前的他一直压抑着什么,那如今看着一双儿女皆年少有为,他身上的那座名为亲情的大山,逐渐换为支撑他的力量。 “谁糊弄您?”随着云老爹的话音落下,一道清朗温润的男声自门外响起,似为这寒冷的冬日添上一抹温暖。 “大哥回来了。”云柳转头,便见云晏一袭青色大氅,执一柄油纸伞,路过小院,一步步走入家中。 “还能是谁,除了二娘还能有谁会糊弄我。”云老爹见儿子回来,便立即告状。 说着,似乎觉得只独独念叨云柳一人不合适一般,又对着云晏一阵催婚。 兄妹二人见此,对视一眼,眸中尽是无奈。 一家人聚在一处,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知晓云晏欲参加明年的院试后,云柳父女二人又在翌日一早将人送出门。 来到县里后,云柳时常请大夫给云晏调理身子。任寂在得知云晏的情况后,便从京城太医院求了一道药方,精心调理下,云晏的身子虽不如常人那般壮实,却也不曾像原先那般羸弱。 雪地里,一抹青色身影渐行渐远,上了马车后,逐渐不见踪影。 云柳转头,便见到了云老爹眸中的动容,她笑了笑,扶着他进了屋。 云老爹看着自己逐渐长大的女儿,一个已经能够护佑父亲兄长的女儿。欣慰又感激道:“二娘,幸而有你。”我们的家才越来越好。 云柳笑看着云老爹,带着些撒娇:“那您别再提我的婚事了。” 闻言,云老爹立即变脸:“不行不行,婚姻乃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得尽早准备起来。” 云柳:…… 无所事事时,云柳便会如此刻这般陪着云老爹,听听母亲的故事。 在送走云晏不久后,云明浩便登门。 “你倒是好生悠闲。”语气里的幽怨像是这漫天白雪,令人不容忽视。 云柳闻言,笑着倒了一杯热茶推给对面的人:“这不,能者多劳。明浩哥辛苦。” 云明浩见她这副模样好笑地摇摇头,喝了一口茶,不再闲扯,正色道:“这些日子大雪,村里到这边的路实在难行,我便让人将货从一日一送改为三日一送,反正天冷,也不怕坏。你猜,今日我得了个什么消息?” 云柳才纳闷这件事儿他不是早便与自己交代过,便听他这么一问,便接话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