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单是岳父和舅兄们这份坦然自若的心性,就让林远秋佩服不已了。
确实,人生在世,哪能把自己的日子放在旁人的眼里过呢。只要无愧于心,想怎么做,该怎么做,那都是自己的事情。
厨娘的做菜手艺很拿的出,鱼块先用油一块块煎了,再爆香姜蒜,然后加水,再盖上锅盖焖上一会儿,待汤汁收干,就可以起锅装碗了。
就着这香气扑鼻的红烧鱼块,林远秋吃了两碗饭,直把钟荣乐的眯了眼。
钟荣心想,待会儿得让妻子拿了赏钱给厨娘。
因还没拿定主意,外放的事林远秋并未和家里人提起。只是在夜里上床睡觉时,他问了妻子,“钰柔,等三年期满后,相公去外放怎样?”
外放?
钟钰柔一愣,怎么好好的提起外放的事了。
不过,钟钰柔也知道,相公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遂答道,“官场上的事柔儿也不懂,反正自嫁给相公的那日,柔儿就已经想好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不管相公去到哪里,柔儿都一定会跟着的。”
一听自己成了鸡狗,林远秋伸手就去挠身边人的痒痒,“那柔儿说说看,你相公到底是鸡还是狗。”
钟钰柔最是怕痒,顿时被挠的笑成了一团,忙连连求饶道,“柔儿错了柔儿错了,相公是马,是千里马......”
......
原以为要不要外放的事,自己最起码得到年后才能考虑清楚。
可等林远秋第二日去上值时,就看到几个同年围在一起,都在说着外放的事。原来丁德进和张清远,已在昨日,把请求外放的折子送到了方掌院那里。
林远秋之所以惊讶,那是因为先前这两人,可没露出一丁点想外放的苗头。
想起昨日老师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再想到丁德进祖父和父亲在朝中的任职,以及张清远那个担着太常寺少卿的岳父。
林远秋心道,这两人的突然请求外放,十有**就是想远离是非之地。
所以,自己该做下决定了。
等下值回到家,林远秋先去找了林三柱,对自己的爹,自然没啥好隐瞒的,林远秋很快把最近朝中发生的事说了,包括昨日老师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就连他因时常进宫,惹来同僚心生嫉妒的事,林远秋也没落下。
林三柱听后半天没回过神,他看自家狗子每日脚步轻快,眉目放松的样子,一直都以为这个差事当的很舒心呢。
没想到那些人,自己没本事居然还眼红他家狗子。
呸,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三柱很快做了决定,自己虽不懂政务,可皇子们抢皇位有多凶,他还是听说过的,“狗子,听你老师的,咱就外放好了,秦大人当官多年,知晓的事肯定比咱们多,听他的一准没错,别到时神仙打架,小鬼跟着遭殃。”
阿呸,阿呸呸呸!林三柱伸手朝自己嘴巴“啪”地就是一巴掌,“呸,我家狗子才不是小鬼哩!”
......
林家还跟先前一样,凡是家里的大事,一家人都会坐在一起商量。
是以等父子俩很快去了老林头房里后,过了一会儿,林大柱林二柱,还有林远枫他们,以及聚在一起做绣活的家中女眷,都被喊了过来。
就连周子旭和王文昌也没落下。
见人都到齐,吴氏便让婆子丫鬟们都退了下去。
此时的吴氏和老林头,心还怦怦直跳呢。
方才林远秋并没隐瞒,直接把与林三柱说的话也同样说给了爷奶听。
老林头立马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是以他和林三柱一样的想法,也是十分赞成外放的,“远秋啊,咱家一无权势二无背景,真要是出了啥事,届时你连个帮手都没有,所以咱们还是听秦大人的,外放好了,等这波风头过去,到时咱们再回京也是一样的。”
“你爷说得对!”吴氏连连点头。
随后她又开口道,“远秋,秦大人说的那些话,咱们几个知道就成了,其他家里人就不与他们说了。”
“对对对!”
老林头忙也说道,“秦大人是为了咱家好,才说了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可不能害了人家。”
虽然相信自家孩子,可老林头也知道人多口杂,小心无大错的道理。
林远秋点头,对于爷奶的明智,他一直都是有认知的。在大事上,自家爷奶从来没有糊涂的时候。
突然而来的外放打算,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这里面只有钟钰柔没有惊讶,因为昨夜相公就与他说了此事。
虽老师的话不能说与大家听,可把当前的朝中局势给家里人分析一遍,自是没问题的。
林远秋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包括何尚书与李御史两家被流放的事。
这番话,直把林大柱和林二柱,还有林远枫他们,以及家里的一众女眷,都听的紧张了起来。
林远柏忍不住说道,“流放罪臣的那日,我和三哥也过去看了,老的老小的小,全用麻绳绑成一长串,看着有一两百人呢。”
林远槐点头,“那些押解的差役,手里还有鞭子拿着,想来那些犯人怕是日子不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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