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宁盯着谢衍之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抱歉了先生,我方才明白,先前的难受只是因为我对你的不舍。既是已经错过,日后长宁唯剩淡然。” “日后......不会了。” * 再见谢衍之时,已是三日后。张桓将沅南舆图奉上,与鹿城舆图一对比,大雪封山的路径被阻断不少。沅南山峰高且崎岖风险高,鹿城地势平坦怕是不好设伏。 唯一对云黎有利的路径,谢衍之欲要落棋某处,众人视线跟随,顷刻间却又在图中偏离了位置。 对准的是沅南西边的山路。 于武广陡然出了声:“王爷,此处山路杂乱,而且风险极大,大雪封山,加上脚程,大军怕是不好向前推进。” 他认为这种方式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谢衍之学富五车,有的东西不必说,但带兵打仗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 沅南西边山路确实是能让人一眼望去就被吸引住视线的存在,可它的弊端可不小。正值隆冬时节,山路之长,加上不可预估的气候灾害影响,何谈能走上去设伏。 “不,就走这条路。”谢衍之一举将手中的旗帜落下,前所未有这般肯定,“斥候先锋走一小队从西边绕道而行,近日天象鱼鳞斑,久雨大雾必晴。鹿城北边树林错综复杂,地势虽较为平坦,但仅靠北边迎战恐不会有多大胜算。至于鹿城城门逼近离城脚下,剩一支队伍留守方可。” 鹿城北边还是太显眼,无人会放弃这么一条完美的设伏道路,云黎不会,漠北更不会。 于武广更是懂得谢衍之这样的布局,他所走之路,大多是漠北惯用作战思路,铤而走险使得云黎防不胜防;云黎士兵不比漠北,从来都是稳妥作战。 实际上,他早已不满如今保守的作战方式,皇帝爱臣爱民,见不得血腥,是为仁君,可漠北雷厉风行,若是软弱不正中对方下怀。 于武广斟酌再三,点头道:“那王爷的意思是心中对各处的安排已有人选?” 虽是错开几条路,比重略有大小。于武广更想听听谢衍之有何见解。 长宁端茶经过,便听到里面传来谈论声,可她走上跟前被士兵拦住,里头也跟着止住了。 “小娘子,里头正在议论战事,您恐不适合进去。” 士兵对她礼仪备至,并没有任何的怠慢之处。 长宁也是懂事理之人,明白军情不可外泄,何况,她只是区区一介女流之辈,纵使她想,也无可奈何。 “那劳烦进去通传一声,茶需热饮,还请两位能将......” “四娘子。” 忽地传来男子声音叫住长宁,循着来源望去,只见一身黑银甲胄从帐旁探出。 来人是阿森。 他朝长宁走来,作揖道:“四娘子,王爷有令,若您想要进帐,尔等不可阻拦。怕下属们不懂事为难您,特命属下在此等候。” 阿森说这话时,目光寒颤,余光隐约往旁侧的两位士卒望去,似有责备之意。两人紧接着低头,浑身起了颤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长宁摇头,笑道:“有劳森统领,士兵们很尽责,并没有为难臣女,统领多虑了。” 阿森一噎,随机收回视线,像长宁点了下头,便为她拉开了帐帘。 众人的视线纷纷因这插曲向她投来,于武广因思绪被打断,望着帐帘的眼神透露着不耐。 直到长宁出现在几人眼中,他阴沉的脸色才有所收敛。正对着于武广的阿森本以为会挨他一顿骂,也是愣在原地。 长宁没有过多的注视,只是瞟了几眼中央的地勘图,便走向几人座位旁送茶。 送到谢衍之身旁时,长宁很快便掠过,没有片刻的停留,更没有想要与之对视。而他侧身端茶,紧凑的往长宁身上一瞥而过,看着茶盏上沉底的茶叶,水面倒映着面容,嘴角淡淡显出苦涩。 原是她这么淡定从容,先前的事早已抛之脑后。 经过于武广时,长宁身上明显发出微颤,好在那人一心看着前面的图形,并没有功夫侧头注意她。 直径走过,于武广忽地端起那杯茶盏,这使得长宁顿在原地。 她原以为即便谢衍之有心替她扫除障碍,让她得以进帐学习。这势必会受到老将军的怒气,可事实上,于武广也从未给过她威压,反而欣然接受她奉上的那一盏茶。 “沅南西边的那条山路,由周世子去吧。”谢衍之忽然道。 场上的气氛有过一刹那的寂静,长宁端着茶盏的手也剧烈颤抖着,陶瓷相撞发出巨响,溅出的热茶淋湿她虎口之处。 周棠猛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