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反而觉得亲近。且“年兄”二字,表示常风不仅是锦衣卫中杀人如麻的屠夫,还是个读书人。 常风拿着两篇八股文,和张彩来到了前院中的枫树下探讨学问。 正值初秋的傍晚,枫叶金黄,夕阳余晖。二人对坐钻研学问,宛如子期、伯牙之交。 世事无常。随着时光流逝,子期、伯牙也有可能变成富弼和韩琦。 就在此时,刘瑾牵着一条母犬走进了前院。 常风连忙引荐:“张兄,这位是钟鼓司大使刘瑾刘公公。” “刘公公,这位是新任吏部考功司郎中,张彩张大人。” 刘瑾从某种角度上说,是常风的人。他见到常风都是尊称“小叔叔”。 沾了常风的光,司礼监秉笔钱能才会对刘瑾高看一眼。今年将他从司副升为大使。 大使是太监中的第四等。再往上升,就是三等监丞、二等少监、一等太监了。 刘瑾连忙寒暄:“啊,原来是张大人,久仰久仰!” 张彩客气的说:“原来是刘公公,失敬失敬。” 这是正德朝立皇帝和他第一心腹文官之间的首次见面。 也是常风一生中遇到的两个危险的敌人之间的结盟之始。 常风指了指刘瑾手中的母犬:“贤侄,这是?” 最开始,常风一直称刘瑾为“刘公公”。 后来习惯了,直呼这个大他十六岁的人为“贤侄”。 毕竟刘瑾今时今日的官职,是常风一手替他谋来的。称他“贤侄”有何不妥? 刘瑾笑道:“糖糖小姑姑上回说,虎子可能狗命不久,想给虎子留个后。” “我趁今日沐休,转了六个狗市才找到这条妙龄纯血母莱州红。” “这不,赶紧带过来配狗。哎呦,瞧我当着二位大儒的面浑说什么。是开枝散叶!” 刘瑾对待常恬是真心实意的。 太监没有子女。正如当初怀恩将幼年常恬视作孙女一样。刘瑾内心深处将常恬视为自己的女儿。 常恬说自己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刘瑾只要知道了,就算钻山打洞也要给她弄来。 常风笑道:“糖糖在后院小池塘边跟壮壮钓王八呢。虎子也在那边。你过去吧。” 刘瑾牵着莱州红走了。 常风跟张彩聊到掌灯时分。二人随便吃了晚饭,又探讨了一个半时辰文章。一直到皓月当空,张彩才告辞离去。 常风正要吹了书房的灯,准备回卧房睡觉。 刘瑾走了进来。 常风问:“贤侄怎么还没走?狗配上了嘛?” 刘瑾半开玩笑的说:“配上了,配上了。我这个不全之人真是羡慕得紧啊!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宦官看配狗。” 常风哑然失笑:“你这人真爱打哈哈。” 随后常风收敛笑容:“这么晚还没走,是有正事找我吧?” 刘瑾“噗通”给常风跪下了:“小叔叔,侄儿是有求于您。刚才看您跟张大人醉心学问,没敢打扰。” 常风连忙道:“咱们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忙,我一定帮。” 常风帮别人忙,一贯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 刘瑾道:“坤宁宫那边,正在为太子挑选合用的侍恭官。我想求小叔叔,帮我调到坤宁宫去。” 侍恭官,说白了就是负责小太子拉完屎后给擦屁股的。 常风一愣:“侍恭官没有品级。你如今已是正五品大使。去坤宁宫伺候太子的恭事岂不成了大材小用?” 刘瑾是一个出色的政治投机家。知道何时下重注。 今日的太子别看只有一岁,迟早会成为大明的皇帝! 是时候把我的赌注全部压到太子身上了! 即便放弃刚刚执掌的钟鼓司,从擦屁股的差事从头干起,我也在所不惜! 刘瑾道:“小叔叔。太子是储君,伺候好储君的恭事绝对不是小事。我想为太子的茁壮成长尽一份绵薄之力!” 常风笑道:“坤宁宫的事,司礼监那边管不了。特别是有关太子的一切大小事,都需皇后娘娘点头。” “你小婶婶与皇后娘娘私交甚好。等你小婶婶入宫时,让她帮你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就是了。” 刘瑾大喜过望,兴奋的搓着手:“这,这,又要麻烦小叔叔、小婶婶了。” 常风却道:“没什么麻烦的。是让你去当侍恭官。又不是当坤宁宫管事牌子。” “话说回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