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自己,刚练完功的身体忽然遇冷,埋在雪地里这么久,只有被冻死的份。 江春儿内心纠结,只能发泄在马匹上,让它跑得更快,如离弦之箭,逃离挂晓镇。 她有些腿软,大概是赶路的原因,或者心慌心堵,一路下来都在想是不是不该杀了曹焕丰,可在等他脉搏停止之前,她想的是陈笃行,还有卢清水求情的话,并没有收手。 不杀他时,心肠坚硬,杀他之后,假惺惺后悔。江春儿觉得,她和那些虚伪之人并无两样。 天色早已大亮,她也回到清风镇客栈,在马棚里抱着马脖子,整理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错,对不对?”江春儿揉揉马匹,喃喃自语,“曹焕丰都能害到陈哥这样的无辜之人身上,能是什么好东西?或许也不是辛二姑娘的良配,我在……做好事。” 那马跑了很长一段路,这会儿忙着吃豆子,没空搭理她。 她又闭眼静下心来,深吸一口气从容回了客房。 徐青寄等了一整日,听到动静早就起身了。 江春儿在门外看见他,稍微放慢脚步走上前去:“死了。” 徐青寄瞧着江春儿神色不对劲,如愿杀了人,高兴或者生气都可以,而不是这般沉郁低迷。 江春儿顶着这探究的目光,袖子里的手微紧,抱怨道:“昨日到现在都还没睡过,我好困。” 徐青寄跟着她进门:“是到平安县?” “挂晓。”江春儿坐在床边,生硬道,“他名曹焕丰,之前也是庄罗的手下,与北狼谈和后他就升官调走了,我也不认得此人。” 徐青寄偏要把她整出点情绪不可,坐在桌旁随口问:“怎么死的?” 江春儿一顿,免不得开始回想起来,尽量让嗓音平静点:“他今早起来练功,被我打晕,埋在雪地里,冻死的。” 她并不是个很能伪装情绪之人,至少面对徐青寄是这样的,酝酿好的情绪一瞬间就能崩,可怜巴巴伸出手。 徐青寄叹了口气,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能感觉到惊颤心伤,甚至是恐惧,他怀疑江春儿说谎,又或者有所隐瞒,再次问道:“怎么死的?” “就是那样冻死的。”江春儿并不想说她毁了一桩姻缘,尤其是把自己给代入了,怕她与徐青寄也碰上如此厄运,那一瞬间心软,想积德,可又不甘心。 回来的路上,除了在想这件事外,同时也在想另一个问题:“要是揭发曹焕丰,事情闹大了,错也不在我,辛武舍弃这个准女婿就是,只怕辛武因此怀恨在心,留下隐患。” 所以江春儿才没有直接杀了曹焕丰,不留任何痕迹让他死在雪地里,成为一个意外,辛武想怀疑她,咬死不承认,惹急了还能反咬他们一口,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 江春儿继续道:“辛武杜衡包庇,我也想把他们杀了,不过是怕无法立足大梁,可有一日我们不惧于此的时候,会不会真做了?这对你我来说轻而易举。” 她不由得茫然起来:“习武握剑,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正义吗?” 徐青寄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江春儿,因他本身也一直处在这样的矛盾里,摇摆不定地走过来。 他下巴搁在江春儿发顶上,微微摊开手,五指修长,掌心宽厚,十多年习武留下大大小小的茧:“人人都觉得我像师父,所以也会走同样的路。”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徐家祖辈的心愿,哪怕最后是死都无所谓,遇到江春儿后,他又想,是为了能和江春儿在一起,所以习武,所以握剑。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期盼,很近的未来。 江春儿没想到还能戳中徐青寄的心事,想要抬头,又被摁住了,听他低低叙来:“你让我在乎名声,这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不想给师父蒙羞。或许我本该找个无人之地修炼,连小萌也不该带在身边,待时机一到,死生不论。” 江春儿额头抵着徐青寄的胸膛,闭上眼把脸也贴上去:“对,你就该什么也不在乎,那些对你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言语里没有任何脾气,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徐青寄平静道:“不该随江伯父来江家,替你收拾烂摊子,在登阳楼、拂柳宗,或者万民书,乃至安王的死活,林大哥的功法,燕国的阴谋,这些都无关紧要。” 江春儿在脑子里想着这样一个徐青寄——没有悲喜,不计较得失,也毫无情感,哪怕有人在他脚边求救,也能无动于衷。天大地大,修炼最大。 她见过冷淡无趣的徐青寄,可事实是,他的内心柔软非常,不会无动于衷。 江春儿心事被打开许多,把手放进他掌心:“你不来江家,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