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齐爱也惊道:“没事吧?” 杨舒晴心里的那点堵终于被这场意外彻底拉出来,火已经点燃,但仅剩的理智却牢牢地抓住她,告诉她,有些话不能说。 “齐爱,他……”杨舒晴觉得自己眼眶里正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却不敢眨,害怕眼皮一旦合上,就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东西出来,“他有其他事情在忙。” 她终于一口气说完话,哪怕声音已经喑哑到支离破碎,也终究跨过重重障碍冲了出来:“抱歉。”她定定神,回绝了朋友的请求。 齐爱沉默了一会,才道:“那……行吧,我先挂了。” 电话很快切断。 邱雨在杨舒晴刹车后就一直扭头关注郁霏,一是为了确保她没有事,同时也避免听到些不合时宜的对话而尴尬。 但郁霏除了一开始撞到头叫了声,其余时候便一直低着脑袋,表情藏在阴影里,只能从不断敲击膝盖的手指看出来,她还好。 “霏霏没事吧?”耳边,杨舒晴问。 郁霏依然垂着头没有说话,邱雨便帮她应了声:“没有。” 杨舒晴也不再问,重新踩下油门,车缓缓启动,经过路口后她才仿佛回神:“霏霏,你把安全带系好。” 母亲的温言细语里,有着对孩子的担忧与叮嘱,但邱雨却突然愣住了。 窗外闪过暖黄的光晕,郁霏抬起头,她看得分明,小姑娘眼里含着些明显的嘲讽。 “知道了。”但她却在很平静地回答。 几天后,明江站正式开赛。 作为全国性赛事,亦有不少非本地球员报名,其中不乏前几站成绩亮眼的选手。 郁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原本还算镇定的她在上场前突然害怕地直喘气。 球员通道外隐约传来叫喊声,来自其他正在比赛的球员,也来自场边的加油助威。 郁霏脸色愈发惨白,思绪止不住地飘散,带着并非仅仅源于比赛的恐惧,不断侵蚀她。 直到,肩膀被不轻不重地压下了一只手。 “霏霏,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 熟悉的声音没有以往的严厉,反而多了丝不可名状的温度。 好像,他只是纯粹地在关系自己眼下的状态…… 郁霏僵硬地回过头。 骆鸣半弯着腰,几乎平视她的眼睛:“你为什么打球,现在,就带着这个目标走过去。”他微微一笑,“享受比赛也好,为了达成什么愿望也好,都可以。” 她眼中隐约渗出湿意,却倔强地撑起眼皮,盯着他:“可如果……我输了……” “有时候,结果并不会为我们的想法改变。”肩膀被轻轻拍了下,“所以,全力以赴吧,你尽力了,留下的遗憾就越小。” 话是这么说,但…… 郁霏突然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走上赛场的真正意图,骆鸣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会依然坚定地觉得无论达成什么愿望也无所谓,还是会斥责她的想法有违竞技初衷? 可是,她别无选择。 郁霏胡乱地冲骆鸣点头,迈步向通道出口走去。 天光愈发刺眼,噪音也此起彼伏,但似乎到了某一个点,她的心便莫名地静下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听天由命吧。 哪怕是场终究要输的比赛,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