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当然了!”声音乘着飞奔的脚步越飘越远。 邱雨只好给童小江匆匆说声再见,离开时正与进来的骆鸣擦肩而过。 她没注意身边人是谁,几步蹦到台阶下,追着郁霏越跑越远。 骆鸣皱眉看了又看,才回头问童小江怎么回事。 童小江耸肩:“郁霏她爸来接她了,高兴呢。” 骆鸣脑中陡然闪过一个男人,若不是一直记得对方吃饭时虽然客气微笑,但眼睛在对上他时却带了点难以言明的犀利,他还真不一定会对那张脸有印象。 一个杨舒晴已经有些难搞了,现在又多了她那个也不怎么省油的老公?骆鸣心里一梗,没来由地为邱雨捏了一把汗。 当夜幕拢下时,邱雨终于在停车场门口赶上了郁霏。 她去拉对方胳膊,被挣了下,余光里同时迅猛闪过一盏车前灯。 邱雨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你——看路!” 话音落时眼疾手快地把人往身前拽,几乎同时,一辆车与她们擦过。 郁霏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时讷讷看着邱雨,问:“你来做什么?” 邱雨抹着额头直喘气:“把你安全送到你爸车上,我就走。” 若是平时情况,小姑娘指不定会说出些刺耳朵的话,但她眼下听完只动动唇,什么也没说,甚至还很配合地任由邱雨把她带到边上行人走道。 两人一路往里,不过几分钟,附近有车打起双闪,郁霏指着那边开心道:“是我爸的车。” 借着交叉口的照明灯,邱雨看见了辆深蓝近黑的商务车系,黑幢幢的挡风玻璃完全遮住驾驶座的男人,但她走近几步,又莫名觉得自己似乎正被某种锐利的目光所审视。 郁霏毫无察觉,到了车边就去后座。 门拉开,前面男人微微偏头,车灯落在他的半边脸上,从眉眼到唇都很淡漠。 邱雨准备喊人,却被郁霏打断:“爸爸,你还记得上次比赛我输给的那个人吗?”她夸张地在皮质座椅上弹了下,“我现在可以打赢她了!” 女儿雀跃的样子带起了点男人的嘴角:“是吗?”他的眼睛终于舍得瞟过车外,“你辛苦了。” 邱雨赶紧回:“应该的。” “明天上午霏霏请了假,下午我送她过来。”男人说完,要郁霏把安全带系好,便转身去发动车。 轰鸣渐渐响起,是要关门的预示。 不知为何,邱雨心里莫名漏了一小块。 郁霏正探身来拉车门,一眼扫到邱雨在外面手足无措发着愣,心里难得分出点柔软:“你快回去吧,明天见。”小姑娘顿了下,小小声地对她说,“那个……我爸不喜欢废话,你别在意。” “哦,好,你自己注意——”邱雨回神,想叮嘱郁霏注意安全,可砰的一声,车门在眼前毫不留情地关上。 邱雨讪讪退到一边,车打转,尾气溜出一圈,机油味儿直接呛住了她,过了好久,人才从那微淡的窒息中缓过劲。 再眺去前方,车已经完美融于夜色,看不见了。 邱雨眼珠不转,心里的空漏正黑洞似的放大。 幽暗的天幕下,霓虹由近及远铺开长龙,璀璨夺目,却无一是她真正的归处。 从地铁倒腾回明江壹号是一个多小时后,门口保安百无聊赖地站岗,见邱雨走近,帮她刷卡开门,顺带招呼:“一个人这么晚啊?” 大家都是相熟的打工人,邱雨也放松微笑:“是啊,今晚怎么又是你夜班?” “和老周换班了,我下周要回老家结婚。”小伙子腼腆笑道。 听到“老家”二字,邱雨脑子慢了一拍,嘴上说:“啊,恭喜……” 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给母亲打个电话。 但邱母已经忙了很久了,微信视频常常接不到,邱雨在三次通话未果后放下手机,手肘撑在膝盖上,先瞧了好一会装满书的双肩包,目光才慢慢落到地面。 地面铺的不是其他卧室里那种深棕木材板,方方正正的米色砖,与阳台保持一致。事实上,保姆间也确实有个小门通向阳台的家务区,方便她随时过去干活。 或许,这才是一个住家保姆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还能在雇主的应允下忙忙碌碌地备考。 杨舒晴是没意见,可她的丈夫呢? 邱雨从没与她的丈夫接触过,可单单今晚领受的那一瞥,就让她感觉到无比难受。 郁霏或许不明白,但她很清楚,那是种高高在上的俯视,在没法进一步展现优越时,才会屈尊降贵地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