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初遇的记忆侵袭而来。 在那个潮热的、拳脚横飞的夜晚,邱雨被骆鸣拨开手指,又去反手抓他:“你冷静点,不值得!” 虽然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激烈地揍人,但此刻已有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显然不宜再动手。 骆鸣猝不及防,盯着她慢慢皱起眉,向前倾压身体。 那是与现在相似的逼近姿态,充满审视的视线落下,邱雨只觉自己无所遁形。 明暗交错的光线割裂了眼前面容,一半沉郁,一半忍耐,连问题都如出一辙:“你在做什么?” 终究是比当初更为冷漠的嗓音把她拉回到现实。 “你——让开!”邱雨抬手推他。 骆鸣顺势后退一步,整张脸没入昏暗:“是杨舒晴要你来的。为了劝我答应上课?” 她都不愿和自己扯上关系,怎么会主动? 他唇勾了下,语气很是嘲弄:“同意过来,又故意不告诉她事实,故意的?” 邱雨嘴快:“我没有!” 但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解释个什么劲?他知道了又不可能答应上课。 “没其他事我就进去了,舒晴姐在等我。”邱雨要走,却听耳边冷道:“叫的真亲热。”骆鸣嘲她,“可你就这么回去了,你的舒晴姐会高兴?” “和你无关。”她听不得骆鸣这么轻蔑地叫杨舒晴,脑子要炸,“你不也撒谎我们以前不认识,就不怕被拆穿?” 那边却沉默了,片刻后轻呵:“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 骆鸣往前迈了一小步,光影划过双眸,浓郁的墨色散开又迅速回拢。 “解围还不领情,邱雨,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嗓音发冷。 邱雨愣住,心跳加速。 她有猜过是解围,却不敢信,直到听见骆鸣亲口承认,那种不真实感还萦绕在身边。 视线避开骆鸣深邃的眼睛,遥遥落向远方。 夜影幢幢,轮廓与黑色的边界正变得模糊。 某些消失是注定的,正如他们现在,本不该有所牵连。 邱雨抿了下唇:“谢谢,但没必要。”她突然平静了,看向骆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认。” 如果办不成杨舒晴的嘱托,被惩罚也活该。 这是她贪图走捷径的代价。 正想着,眼前骆鸣突然踏出阴影,使劲地抓住她的肩膀,掌心的灼烫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眼神冷得像冰锥,冲着她的脸刺下血淋淋的洞口,“所以,你只是把我当筹码?用不了就扔?” 睚眦俱裂的神色,与过去某个瞬间重叠。 邱雨脸的陡然惨白,想退,对方却在凑近。 骆鸣端详着她,突然间露出森森白牙:“还是说,你还想第三次利用我?” 话音刚落,胸口被一巴掌拍的剧痛,他毫无防备,脚步向后踉跄。 邱雨缩回手,愤怒让她的脸显现出蒸腾的红色:“我承认,我确实很希望舒晴姐心想事成,但我没有利用你。” “你不答应,那我就去告诉她我不行,就这么简单。”她狠狠心,“我对你,没有第二次,也没有第三次!” 话语掷地有声地扔下,邱雨转身就走。 骆鸣愣在原地。 没有第二次,没有第三次,却唯独不否认第一次…… 内心深处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突然拔腿走进大厅,抓住个服务生问:“有烟吗?” 服务生愣了愣:“先生,室内不能抽——” “我知道。”骆鸣太阳穴突突跳着,隐忍的暴躁一触即发,“我在外面抽。” 服务生看出不对劲,不敢多说,小跑着去拿烟又小跑着回来,一并递上打火机。 骆鸣低头咬住过滤嘴,踏出室外时咔哒一下,手拢起火点燃烟头,然后深吸。 下一秒,焦烈的烟草味儿倏然冲入喉管,呛得他连连咳嗽。 骆鸣脾气彻底上来,一把抽出烟,跨去烟灰缸那边来回碾着烟头。 火星早已熄灭,脆弱的烟丝全散在砂砾上面,黑白杂糅,如同此刻凌乱的心情。 他渐渐皱起眉,半晌冲自己冷笑。 先是破例喝酒,现在又是抽烟…… 骆鸣,你可真行。 包间里,郁霏低头慢吞吞地咽菜,杨舒晴拿出手机扫着微信。 被新消息顶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