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妆娘一边绾发一边高声道:“大步迈过,往后一生都平平顺顺,远离坎坷!” 沈宛霜乖巧点头,面颊红红的。 两支凤首含珠金步摇是皇后娘娘御赐的,妆娘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生怕磕碰到,她固定好样式后就将两支金步摇插到新娘子云鬓里,随后朝沈氏福下身:“沈夫人,您看看这样可行?” 沈氏仔细端详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只是那两支凤首含珠金步摇实在耀眼华贵,这凤饰自古都是皇后才得的殊荣,皇后赐下这两支金步摇,还特地交代了大婚时要用上,也不知是何用意。 …… 沈宛霜今天都不能出房门,只能端坐在床边等着新郎官傍晚来接亲,她才能由兄长背出房去与双亲拜别。 下午时前院已宾客云集,满朝文武百官都到了,沈谨柏为官数载桃李满天下,他嫁女,那些在各郡任职的学生都纷纷进京恭贺,更有百姓自发前来送礼,沈府前门庭若市,一些远道而来的百姓拿着几两银子,拎着家中种植的瓜果蔬菜就喜气洋洋地来了。 负责登记的礼官一一记下送礼的百姓籍贯,以及送礼几何,最后又需回礼几何,登记后就有人带她们进府里吃宴。 府里白日摆的是流水宴席,无论白衣或是官身都是同等待遇,饶是皇亲国戚,来了坐的都是流水席。 程凭今日吃席敞开了肚痛饮一番,此刻正与好友沈庭雪在宴客院阁二楼偷闲片刻,见下面华贵官妇与衣着朴素的妇人坐到了一起,他撞了撞好友的肩膀:“恐怕也只有你阿耶这么做才不会惹人非议了。” 沈庭雪眼中顿时升起骄傲之色,他豪情万千,纵声道:“将来我也会做如我阿耶这般的官,不惧权贵,不藐白身!” 程凭:“好!等到那日我再与庭雪痛饮一番!” “哎,快看,小郡王跟十皇子在那扯什么呢?不会是要在这打起来吧?!”,程凭话锋一转,一把拽过沈庭雪的衣袖,示意他快往那处看。 沈庭雪顺着目光看过去,脸色顿时黑了,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竟真打起来了。 程凭啧啧两声:“小郡王仗着年长几岁欺负人啊。”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沈庭雪拧着眉头,袖一甩就转身下楼往那处去。 程凭赶紧也追了过去。 只是他们刚到前院回廊,就有小厮在府门外拖着悠长的曲调高喊—— “新郎官来迎亲啦!” 两人同时往天边望去,圆日还低悬着并未落山,也就意味着没到迎亲的时候。 沈庭雪转身回正堂,王府的报喜官也随之而至。 报喜官:“沈大人,沈夫人,沈公子见喜好,因着我家主子双腿刚好尚不能骑快马,所以殿下便吩咐我们迎亲队提前过来,也好不耽误拜堂吉时。” “如此也好。” 沈谨柏挥手让喜官出去点鞭炮响迎亲礼,偏头对儿子道:“去背你妹妹出来吧。” 新妇出嫁前需辞别双亲,谢养育之恩。 “告礼——宣亲王府李嵘清,以亲王之位来迎沈氏女沈宛霜为正妃,证婚人皇后李苏氏,请王妃入轿!” 唱礼声高亢悠扬,锦心院里都听得清楚,沈宛霜一把拿过团扇挡住脸,不过却对陪嫁到王府去的玉翠和玲珑使劲挤眼睛。 “你们去把我的长匣捞出来没有?” 玉翠暗暗翻白眼,叫苦道:“小姐......那枯井一眼望不到头,我哪里捞得起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惦记着那劳甚子长匣。 沈宛霜瞪她:“你找人倒吊下去捞啊。” 她的刀也算陪嫁品,就算埋,也得埋她夫君府里去。 “小姐小姐,府里人都到前院接待宾客了,而且您嫁得又不远,三日后回门再来捞嘛。”玲珑支主意。 沈宛霜闻言一想,觉得可行。 随着门外吱呀声响,她回了玉翠一个白眼:“看玲珑就是比你机灵,你就知道吃。” 玉翠:....... 有点委屈,但不多。 “霜娘,都准备好了吗?”,沈庭雪阔步进来,泼墨色的水袖长衫衬得他举止之间多了几股飘渺之感,气质如松,君子端方。 沈宛霜隔着扇应:“准备好了。” 沈庭雪语气中满是不舍:“还未出房门,不用却扇.....让兄长再看霜娘几眼罢。” “哦。”,沈宛霜垂下手,她抿了抿唇:“兄长勿要伤怀,霜娘嫁得近,几息轻功就回来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