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首辅尴尬地摆摆手。 “阿耶!” 一道委屈的呼喊从牢房里传出来,沈宛霜扒着柱子眼泪汪汪地告状:“阿耶,那位大人说要砍我的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沈谨柏听到这,一口气梗住差点上不来,只是面上保持着威严,对府尹道:“将事情从头与我说一遍。” 府尹苦着脸将事情经过道出来。 兵部侍郎这时冷声道:“此女当街闹事,打伤我巡防营多名士兵,当按律处理。” “荒谬!” 沈谨柏猛一拂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摄人:“我家霜娘乃一柔弱女子,哪来的本事打伤你巡防营的精兵悍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巡防营都是纸糊的。” 府尹悄悄后退,不敢出声。 兵部侍郎瞪起眼:“众多将士可是亲眼看着的,沈大人还想抵赖不成!” 沈谨柏冷讽道:“那都是你巡防营的人,做不得人证,敢问可有民众亲眼看到是小女打伤的巡防营士兵?” 兵部侍郎将头转向府尹。 府尹擦着额头的汗,弯下腰去,恨不得直接钻地里去:“这个倒是没有。” 临近年关出城的百姓甚少,出事那会恰巧也就没有人出城,官道空荡荡的,周围只有守城兵和巡防营的。 沈谨柏等了等,觉得差不多了便缓了语气,一改先前的强硬,劝道:“此事先不论缘由,圣上刚给小女与宣亲王世子赐了婚你们就将她拿进了治安府,上面若问罪起来,头一个斩的就是你这治安府和巡防营,所以此事还是莫要声张得好。” “况且,若传出去你巡防营的精兵悍将竟被一小娘子打得鼻青脸肿,实在是有损兵部威信啊。” 沈谨柏语气不疾不徐,好整以暇看着兵部侍郎脸上的表情变化。 兵部侍郎心里弯弯绕绕了一阵,摸着胡子道:“沈大人说的确实在理,只是怜我那几个受伤的士兵恐无法分到补偿金,如今兵部预算紧张,向户部申请的款项迟迟批不下来,唉,只怕是连药钱都付不起啊……” 府尹:倒也不必借机向首辅哭穷! 兵部当真是恬不知耻! 沈谨柏听着兵部侍郎明晃晃的哭穷,很是配合地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将士们保家卫国,未曾想竟沦落到连药钱都付不起的地步,老夫惭愧啊。侍郎放心,此事本官定会督促户部在三日内将款项批下来,断不会寒了我上唐将士们的心。” “如此那就谢过大人了。”,兵部侍郎拱拱手,挥袖走得飞快。 府尹眼观鼻,鼻观心,立刻命人将牢门打开。 沈宛霜这才得以出来,她垂着脑袋往沈首辅身边凑,小心翼翼扯着那截官袍袖带,小声道:“阿耶,这里冷,隔壁还有一个疯子,吓死我了。” 府尹连忙道:“沈小姐莫怕,那人并非疯子,只是个乡野郎中而已,因着得罪穗宁公主府才被关进来的。” 沈宛霜害怕地缩着肩膀不语。 沈谨柏幽幽盯了她一会,与府尹拜了别就领着人出了治安府,上了轿子,一直隐忍的怒火此刻都堆到了面上:“为何当街闹事?” 沈宛霜这会倒看不见害怕了,鼓起脸颊顶嘴:“阿耶胡说,我哪里有闹事。” 沈谨柏双手撑着膝盖,语重心长道:“霜娘,赐婚圣旨已下,只待钦天监挑好日子便要开始走礼了,聘书一下,庚帖一合,你便算是许为他人妇了。如今闯祸阿耶能护着你,往后阿耶若不在了,你要如何是好。” “阿耶为何会不在?”沈宛霜抬起眉,杏眸迷蒙泛着疑惑,她揪着那平铺在座榻上的暗红色官袍握紧。 不在,便是死。 沈谨柏叹了一声,也不知在叹什么。 马车驶入锦绣坊,沈宛霜有些坐不住,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阵,转头道:“阿耶,你在这放我下来就好。” 沈谨柏吹胡子瞪眼:“你又要作甚?” 沈宛霜觑他:“女儿家的事,阿耶你莫管。” “……” 我若不管,你如今还在治安府的大牢里蹲着呢,逆女! 沈首辅气急败坏地将人赶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往府里回。 沈宛霜下了马车,便往一间专门卖玉石的铺子里走进去,铺里玉石琳琅满目,价格也各有不等,她从展示柜边扫过去,发现摆出来的玉石无一能入她眼。 最后在最侧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起灰的漆木盒子,她拿起来打开一看,竟是块毫无杂质的汉白玉。 沈宛霜拿着东西走去问掌柜:“此物作价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