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矮矮的灰色建筑，很像九十年代的单位。沈思夏甚至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或者人家搬地址了之类的。 结果季诗昀盯着人家窗户看了半天得出结论：“有人有人，地图上就这一个人民文学出版社，错不了。” 可是连保安都没有。建筑外有一个紧闭的黑色的铁制大门，大门两旁是两家书店。 这下好了，进都进不去。 沈如夏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如何破解难题。结果她是放弃这个难题：“进不去算了。不进去了。你能帮我和这个门口的牌子拍张照吗？我发给我爸妈。” 季诗昀说：“这样吗，也行。” 沈如夏自我说服：“说明我没缘分。”那这次就不投了，下次挑个能进去的时候再来。 下次，遥遥无期的下次。 季诗昀挠挠头：“反正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沈如夏说：“对吧，这进不去。没办法的。” 季诗昀说：“确实进不去。” 沈如夏喃喃：“要不等他们下班？然后冲上去？你觉得有必要吗？我又不想这样。我会很紧张。” 季诗昀说：“也行，虽然我不懂你们文学上高深的东西。” 沈如夏不知道这跟文学有什么关系。 她听到季诗昀这么说，只惊觉这三年给他带来的变化——“他看不懂，他不懂文学上的事，他反正支持我所有的决定。” 虽然他高中也无条件支持沈如夏所有的决定，但是他们至少会一起看书，一起交流，沈如夏觉得他们是平等的。而如今，季诗昀看似亲近沈如夏，但一句“我不懂”就无限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他甚至不想去懂，他让自己蜷缩在黑暗的安全的角落，无限贬低自己——仿佛自己甘愿做那个成就沈如夏的垫脚石。 沈如夏并不会感激，只是觉得难过，还有心疼。 他是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落魄如丧家之犬。 沈如夏说：“那我还是不去了。我觉得不是很礼貌。” 季诗昀还是那样笑着：“好呀。都行！”然后他打开手机招呼着沈如夏给她拍照。 沈如夏抱着那一沓子纸站在铁门旁的门牌“人民文学出版社”下扯出了一个拍照专用的假笑。 唉，先躺会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没准今天不适合投稿。 怎么小红书上个个都能投稿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