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阳利用晚自习看班的时间在给裴妙整理数学讲义。 班里的男生跟他关系都很不错,下课都喜欢跑过来凑热闹,讲台上围了一圈人。 温杨和解彧,一个坐在第四排的尾巴,一个坐在第四排的头。温杨有空就喜欢往解彧那跑,课间休息5分钟,也要去前面晃悠两眼。两人倒完垃圾回来,在讲台前停留了会。 温杨拿了上面的两张卷,“这不是我们以前做的基础题吗?”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转手给解彧瞧了瞧,“是吧。” 只要是解彧做过的题,他都有印象。 解彧干脆:“做过。” “我就想问问你,你有那么多垃圾倒吗,天天往垃圾场跑,你今天的垃圾袋装满了吗?就去倒!跑个魂,一天到晚往外跑,教室有那么待不住吗?”林庆阳忍不住吐槽他。 温杨:“放风放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那么喜欢垃圾场,你干脆住那里得了。” 温杨被说得笑不出来了,解彧不客气地笑了。 林庆阳说:“反正你闲,坐过来给我整理讲义。” “我卷子还没写完呢,解彧写好了,他闲,可闲了。”此地不宜久留,温杨一溜烟地就跑了。 解彧一下就猜到林庆阳编得讲义是给谁的,“林哥,我来吧。” 市面上能买到的数学题,他都做过。同类型的题目反反复复做过无数次,对题目的熟悉程度不比老师少。他对题目再熟悉,晚自习下课的十分钟也没有办法能全部改好。 他跟林庆阳说:“林哥,这些卷子我带回去,明天给你。” 林庆阳哪好意思占有他的休息,客套套话含在嘴里像条冒泡的金鱼,泡泡快要吐出来了。 上课铃声响了。“啪”,泡泡破了,他什么话都没来不及说,解彧带着讲义回到了座位上。 普通小孩,稍稍取得一点好成绩,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他呢,永远谦逊,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骄傲又何妨。 他这样的,就该骄傲。 活在青春里的每个孩子都应该骄傲。 有时候嫌他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太淡,像个避世的高僧。以“学习”的名义把生活给套牢了。 林庆阳也不知道他这样究竟算好还是不好,总觉得他身上缺了点学生该有的东西。 太早熟了,不是什么好事。 45分钟后。 晚自习结束了。 寂静沉沉的黑夜好像一夜活了过来,走廊里的声控灯,长亮着,人影晃动,他们疲累的面容上伴着停不下的笑容。 温杨和解彧一起出了门。 他手抱着一沓讲义,温杨看不下去了,“林哥都没跟你主动提,你何必给自己揽活呢?” 按着常人的想法,可能想着回家要再做几道题目,看会书学习之类的,但解彧不是。 家是家,学校是学校,他把生活和学习分得很清。 要知道,解彧是那种连书包都不会背回家的人,更别提带作业回去写了。 “你真的是闲得慌,整理这些题目,还不如睡觉呢,真的很浪费时间……” “我不会做浪费时间的事。” 他做的事,对他而言,都是有意义的。能把裴妙的数学成绩提上去,那就是最大的意义。 温杨嗤笑:“这种题目你做了也提不了分,这还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 解彧没再回应。 晚间的微风吹晃着他们的衣衫。 暖黄的灯光下,地面拖动着解彧长长的影子,他走得每一步都显得掷地有声。 他的背脊像树苗一般削瘦,能在土里扎根,却还不能茁壮到抵畏风雨。 很难让人相信。 在这个羽翼未满的年纪,他用一个人的肩膀承担起了两个人的未来。 新雨降,秋天临。 从此,他比别人多了一个秋天。 他们在一楼碰见了周心悦和郁言朝。 郁言朝身上背着两个人的书包,温杨欠得嘞,“你个背包侠。” 周心悦护短,“我看你是想帮人背都背不到。” 温杨:“……” 被迫坚强地说:“我不说他了,你也不许说我。” 周心悦笑抽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温杨有女朋友的事,但不知道是同校的。直到去年新年,他主动把女朋友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