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妙的暴力打发不一样,解彧温和的像冷白开,看着平平淡淡,其实杀伤力极强。 他的动作具有欺骗性,对面的人无法从他挥拍的动作来判断他打得是近球还是远球。 因为他们一旦做出了相应的防备姿势,解彧便会临时换打发。 防不胜防。 他们被迫跟着他打出的球在场地里一前一后奔跑着。 温杨太懂这种痛苦了! 每次跟他打羽毛球都感觉被遛狗似的。 裴妙的双手环抱于前胸,嘴角向上咧了一下。 搓球和放球看着好打,但要把握那个度很难,她就从来没有学会过。 比分远朝对面。 胜负已定,解彧把最后一个球让给了裴妙。 她垂直向上抛起球,然后凌空一跃,打了一计高球。球在空中的跃过弧迹很大,对面的人以为球会过线,没有动手去接。 所有人都在向前看球的落地点,只有解彧回头了。看见她脸上流露出来的自信,没等球落地,解彧便直接下场了。 球刚刚好落在了界内。 赢了! 周心悦和林荫激动地站了起来。 温杨目瞪口呆:“压线球!”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都喜欢耍人玩! 裴妙转着球拍,似笑非笑地说:“承让。” “再也不跟你们打了。”男生跑得满头大汗,挫败地说,“不打了,不打了。” 裴妙把拍子还给了解彧,得瑟地朝她挑了眉。 “赢了。” “嗯,很漂亮。” “什么漂亮?是我那个压线球漂亮呢还是。”裴妙及时打住,差点在他面前暴露了本性。 不要去撩拨,不能去瞎撩拨。 她言辞闪烁地自圆其话,“当然是球漂亮啦。” 都漂亮。 他在心底默默的说着。 林荫问她:“新雨,你羽毛球怎么打得那么好!” “我爸身体不太好,我妈老喜欢压着我陪他锻炼。” 最早是乐婉之陪着裴嘉远打,裴妙在一旁计分,她就没看到他爸赢过一次。哪怕就一次。 小时候不懂情情爱爱,只知道输赢。每次看他们打球,裴妙都会说“妈妈厉害,爸爸菜”,后来她的个子蹭蹭往上冒,陪裴嘉远锻炼的活就落到了她头上,变成了乐婉之站在一旁看着。 ……她就没赢过一场。 硬生生被她爸打哭了,她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妈妈,“哇”得一声爆哭,乐婉之没哄她,和她爸一起笑了出来。 那个时候,裴妙以为妈妈的实力更厉害,打过她就等同于打过爸爸,她就一直让妈妈陪着她打球。跟妈妈打过以后,她才知道,不是妈妈打球厉害,而是爸爸故意让着她的。 妈妈其实不喜欢运动,但为了陪爸爸,坚持了很多年,直到她接替了妈妈的位置。爸爸会跟她说,“你让着妈妈,我让着你”,所以妈妈一直是他们家里打球最厉害的那个! 跟父母做减法,跟独立做加法,好像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裴妙很明显的能感觉到—— 她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在逐渐减少,就像甘蔗一样,一节一节地被斩断。 直到被砍断到最后一节为止。 也就是生命的尽头。 有时候她挺不想长大的。 但又逃不开……就挺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