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需要勇气的,遗憾的何止是老师,家长心里的遗憾才是最大的。 “什么?”林庆阳声音提高八度。 很快,冷静下来,他给许霁月权衡了所有的利弊,奋力劝说:“高考都是不定性的,平日里就算是成绩再好,也有可能,在考场里因为状态不好,紧张这种情绪,没发挥好,这种情况每年都有的,我也见过不少……你们要不要再去考虑,考虑,还有时间不急的。” “我们也知道学校很好,但是阿彧要保送的专业,他不喜欢。他说不想花费时间在他不喜欢的事情上,我和他爸爸在家里就已经劝过他了,最后决定尊重孩子的想法。” 空调的冷风吹得他额头急冒虚汗,“你们不能由着他胡来啊!孩子可能是意气用事,你们做家长要多多考虑一下啊!” “老师,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阿彧一开始跟我和他爸爸说的时候,我们也不能理解,那么好的路摆在面前,你不走,你还在犹豫什么?”她慢慢地劝说,“可是,老师您换个角度想想。强迫孩子去选择一个他不喜欢的专业,以后的生活都要跟它打交道,他能快乐吗?” “……这个确实是。”林庆阳没办法否认。 许霁月说:“以目前的情况来说,阿彧,他是有选择的,这不是穷途末路,也不是无路可走。他还有时间和机会去考入自己喜欢的专业。我们做家长的,不能因为自己的颜面,或者是用大人的身份,去操纵孩子的人生。” “未来是他自己的,路也是他自己的。” 他有权利去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当父母的,尊重就好了。 话已至此,林庆阳说再多也无用,他唇一张一阖,叹了好多口气,不会说话了。 “……你们要不再想想?” 许霁月坚决地回:“不用。” 拒绝得板上钉钉,不给他容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离开办公室前,许霁月察觉前方有道目光在看着她。 她抬头与乐婉之的视线隔空交汇,微微点了头,彼此含笑而过。 一个是在给孩子做选择,一个是在给孩子创造选择,说起来,她们在这方面,还挺相像的。 乐婉之赞赏地说:“那小孩应该很优秀吧!” “何止是优秀,是很优秀。”提到解彧,虞红没来由的升起了自豪感,“就算他拒绝了保送,他也能裸分考入S大,问题不大。” “不过,比起成绩的优秀,他身上的教养更难得可贵。” 毕竟妈妈都那么优秀,孩子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乐婉之认同地“嗯”了声。 她们聊得也差不多。 她给裴妙发了消息。 「结束了」 ** 六月的校园,艳阳当空,梧桐树种满两道,枝头的绿叶泛着锃亮的光泽。 露天长廊笼罩在光影的罅隙里,裴妙在上面奔跑着,发丝扬在身后,每根头发丝都跳跃着金光,晃动的眼镜链耀出刺眼的锐光,让迎面的人微微侧过了头。 她在给乐婉之回消息。 挑了张loopy摇晃红酒杯的表情包发过去。 “嘭。” 两人碰撞到了一起。 她的眼镜链划过解彧的小臂,冰凉的触觉传入肌肤,他触电似的向旁退了一步。 裴妙道歉的话是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对不起。” 可能是刚嚼了柠檬片的关系,从她的嘴里飘来了一股甜甜的柠檬味儿。 解彧匆匆的回眸,只看见了她系在脚踝上的红绳,亮眼,衬得脚踝洁白,嶙峋如山似得象形文字。 刚刚解彧在思考许霁月问他的问题—— 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 继续思考那个被中途打断的问题。 喜欢,喜欢—— 脑子里想到了女生脚踝上的红绳。 那根红绳,他见过。 低声拂过的“对不起”钻入裴妙的耳畔,她一愣,被撞到的人的背影正巧消失在了楼梯口,只看见了一秒的残影。 裴妙盯着那空无一人的转角,那声音,摩耳得似曾相识,却始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她一口气爬上四楼,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她妈妈温柔的说话声。 站在门外,偷听了会墙角。 “我一直觉得十七、十八岁的年纪,是人生中最有诗意的年纪,你现在不让她去挥毫,等以后,想去写都写不出来了。” “我希望她在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