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的红字馒头,后面要上的杨梅馃,都是一人一个,这一桌二十左右的男人们,能吃的。 谭晗也不客气,道:“嫂子,添几个碟子来。”之前上了白灼大虾和红烧排骨,吃了些残渣,平时无所谓的,现在要收拾一下。 小吴氏抢着道:“我去拿。” 大家肚子里垫了酒水,上了头越发无忌,隔壁行令很热闹了,耕种之家玩不来文雅的,就是拇战,即划拳。 这里还是安静啊,谭庭栖对郑焞道:“郑公子,会不会划拳?” “会啊!” 不会也看会了,何况他会的,郑焞撸起袖子,露出两只手臂,白的发光。 最简单的划拳,就是两人嘴上同时喊着含有数字的,或三字或四字的吉利话,手上比出数字,比出的数字正好是对方说的,就是输了。 “双生子” “四喜财” “八匹马” “十满堂” 郑焞输了。 郑焞又输了。 郑焞又又输了。 谭庭栖连嬴了三局,哈哈笑道:“真不好意思。” 郑焞也只乐乐,端酒喝了,道:“我酒量好。” 输一次,要喝一杯的,郑焞连喝三杯。 谭晗在一边道:“三哥玩这个最厉害了,你先和阿诩练练。” 郑焞和谭诩玩这个,是胜负对半开了,不过谭诩不胜酒力,玩不来几局。谭以观和里正家的谭辉,见郑焞是这样随和,也来和他划拳。 首席上的人,随时留意这里的,谭守看郑焞输了很多局,倒是与谭定笑道:“三弟啊,郑公子是真的性情好啊?划拳有这么斯文的。” 酒令大于军令,不论尊卑,那一桌大家都真正自在了,玩得很认真啊。 谭定护短的很,直接走过去,手放在郑焞肩上道:“怎么输了这么多?” 输一次,喝一杯酒啊,郑焞输得多,酒喝得急了,酒意上头,脸上有些绯红,道:“我是不大会。”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大会这一项,又添道:“其他蹴鞠投壶都很会的,就是这个不大会。” 男人划拳,说话要有气势啊,不是说郑焞为人没有气势,他的气势是内蕴,真做起事情来,不怒而威的。男人划拳,是当场比谁嗓门大,要对吼,要暴诃,郑焞的声音清润,和那种大嗓门一比软软糯糯的,就是真的不大会了。 谭以观立刻道:“那就玩投壶吧。” 谭晗对谭以观道:“那我们输定了,我在胡市上,和郑公子比射箭已经输过了。” 在澄园里比过一招后,谭庭栖一直没忘的,听谭晗这么说更加技痒难耐,刚好三叔谭定在这里,便邀战郑焞,道:“明早我们比划比划拳脚,如何?” “好啊。” 都没有给第三个人反应的时间,郑焞就应声了。 谭定也没有拦着,谭晗就是和谭庭栖比划着长大的,只是道:“就比划拳脚啊,不要动兵器。” 谭庭栖说好。 郑焞也说好。 谭晗,哼了一声,心说,这都是姑且一应。 谭庭栖有些武痴的,既然约好了比武,就拦住了所有人和郑焞划拳,免得他输多了,喝多了,影响了明天早上的比试。 谭定走后,谭令驰又走了过来,他还是小孩子,在妇人那边搭个边吃席,早就吃饱了,现在是从外面回来的,先粘在谭诩身上,谭诩知道这个小弟是什么意思,夹了席上一块杨梅馃给他。 刚才他们在划拳,这个甜点上来,谁也没有动,有些放凉了,谭令驰可以拿在手上。 谭令驰没有走掉,走到郑焞边上,先轻轻的叫他:“哥哥。” 郑焞转过头来,当然还记得,这是谭慕妍的幼弟,嗯的回应他一声。 谭令驰便大胆了些,脆脆的道:“哥哥!” 一双眼睛闪亮的看着郑焞,好像期待着什么,郑焞看不懂啊,道:“怎么了?” 谭庭栖是看得懂的,笑道:“他想要杨梅馃。”说着,夹了一块给他,道:“我的给你。” 杨梅馃一碟子八块,一人一块。 谭庭栖的,谭令驰要,但是,还是不走,他还要郑焞给他的。 郑焞这才明白,要夹给他。 “谭令驰,你郑家哥哥还没有吃过这个。”杨梅馃是雅溪特有的一道甜点,谭晗唬着对他说,又朝郑焞道:“他吃饱了,就是要了拿出去分,一碟子给他也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