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任时也唇上感到一片温软。 他睁开眼,看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不远处望着他。 与此同时,他手机定的闹钟响了。 “早安。” 顾衍桐保持着跟昨晚任时也入睡后一样的姿势,手掌撑在太阳穴上,抬着上半身,安静微笑望着男生。 “早安。”任时也道。 顾衍桐又道:“你闹钟响了。” 任时也答:“可我不是因为闹钟醒的。” 顾衍桐问:“那是因为什么?” 任时也答:“你说呢?” 说完,任时也在顾衍桐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正准备继续追过去的时候,顾衍桐躲了一下:“我赶时间。” 任时也只得作罢。 一早收到来自女友的叫早吻,尤其还是顾衍桐这么用心准备的“礼物”,任时也一天的心情被点亮。 两人在家里吃了早餐,就分头去处理各自的事。 任时也还是决定回一趟长旰,一来是回去稳住任大胜,二来是对接一些资源为创业所用。 于是七月六号这一天,任时也从虹桥机场离开上海。顾衍桐因为要见一个客户,没有去送任时也。 顾衍桐第二天下午半下午突然接到妈妈电话,说他们今年暑假不能来上海看她了。 顾衍桐问妈妈:“怎么了?学校有事吗?” 妈妈言辞有些躲闪道:“是,学校里开会。” 顾衍桐察觉到不对劲。 顾衍桐问:“您让我爸接电话。” 这其实是很不寻常的做法。因为顾衍桐跟爸爸之间的所有事都是由妈妈来沟通的。 而果然,电话那头沉寂下来。 半晌,顾衍桐才听见妈妈有些哽咽的声音:“桐桐,你爸爸住院了。” “什么?”顾衍桐问,“为什么?” 妈妈答:“没事没事,就老毛病,高血压犯了,现在控制住了。” 顾衍桐知道妈妈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爸爸这么多年都按时吃药,从来没出过事,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挂了电话,顾衍桐跟焦厚辰请了一天假,买了当晚回长旰的机票,第二天回上海的返程票她也一并买好了。 晚上十点,顾衍桐赶到了医院。 爸爸坐在病床上,脸色十分苍白,样子看上去像是一下老了十岁。 妈妈也是半小时前才知道女儿赶回来了,问顾衍桐怎么这么冲动。 顾衍桐看见床头柜上的果篮,问:“有人来看过我爸了?” 然后便见爸爸妈妈互相对看了一眼,脸色都更为差劲。 顾衍桐觉得,她可能猜对了。 爸爸在学校里突发高血压,一定是因为学校里出了什么刺激他的事。 而能成功刺激爸爸的人,她知道的在学校里的就那么一个——爸爸的老下属储诚杰。也就是当初那个在她高考升学宴上,在爸爸面前讽刺她怎么没考上T大、是不是后劲不行的那个人。 “是储叔叔吗?”顾衍桐问。 这时妈妈过来,把她拉出了病房,在走廊对她道:“别刺激你爸爸了。” 顾衍桐对妈妈道:“好,我不问爸爸了,但您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妈妈叹了口气,别开脸。 顾衍桐比妈妈高一个头,这时清楚看见了妈妈的半头白发,心里狠狠揪疼了下。 “你储叔叔升去集团了,现在成了你爸爸的上司。”妈妈说。 顾衍桐问:“啊?储不是退居二线很久了吗?为什么是他?” 妈妈答:“是啊,这次任免令一下来,根本没人想到。” 顾衍桐问:“然后储来找爸爸了?” 妈妈答:“是,当时还有好多人在你爸办公室,这个储诚杰……” 顾衍桐看见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的妈妈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咬起了牙。 “这个储诚杰直接喊你爸名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你爸当年那么年轻就当了校长,还以为多前途无量呢,可谁能想到在这个位子上一蹲就是十几年,说……说以后他去集团以后,如果你爸能表现好点,等你毕业了,就给你在集团安排个端茶倒水的工作……” 顾衍桐打断道:“妈,我知道了,您不用说了。” 可是妈妈忽然又拉起她的手,有几分欲言又止。 “怎么了妈?”顾衍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