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桐看见任时也目光竟有些闪避。 她不知道是什么问题,竟可以让她在男生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顾衍桐继续专心致志地望着男生。 任时也被女孩儿炽热好奇的眼神看得有些动情,又低头朝女孩索吻。 顾衍桐仰头遂了任时也的愿,柔软的唇瓣贴合,她身体再次微微发颤,男生明显想要进一步,可在任时也舌尖开始放肆攫取之时,顾衍桐抬手扶了一下任时也的肩,一双晶亮的又大又圆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男生。 任时也喉结滚动,败下阵来,轻轻放开女孩,躺到枕头上,抬手扶额头,唇角勾起一抹甘愿认输的自嘲的笑。 “今天累了吧?”顾衍桐问。 任时也扭头看过来。 顾衍桐继续道,“早点休息?” 任时也眯起双眼:“不问了?” 男生意识到了女生丧失的好奇心,这让他心情略有失落。 顾衍桐答:“等你想问的时候,自然会问。” 顾衍桐不想给任时也任何压力,而且实际上,她也有好多问题想问。 可是她不想用提问暴露她的不安全感。 任时也去关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顾衍桐却还能清晰地看见窗帘的形状,看见床头亮晶晶的金属挂件形状。 忽然,一双大手从后边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接着,男生温热的气息,轻柔又亲昵地扑在她颈间。 “我后天毕业典礼,能邀请你来参加吗?” 顾衍桐问:“这就是你要问我的问题?” 任时也轻笑一声:“不是。” 顾衍桐得到某种安慰,答:“我考虑一下。” “我错了。”任时也忽然道。 尽管任时也没明说,但顾衍桐竟然奇异地知道,男生在为什么道歉。 任时也将顾衍桐抱得更紧,隔着被子,女孩都能感受到那坚实的腹肌,与结实跳动的心脏。 所以,他知道她也期待他出现在她的毕业典礼上。 所以,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好。”顾衍桐道。 任时也立刻答:“谢谢亲爱的。” 亲爱的。 这三个字让顾衍桐转了转眼睛。 从小到大,她没有听到过这么直接的爱人间的表达。 爸爸喊妈妈的名字,妈妈喊爸爸的名字,爸爸妈妈喊她的名字。 但现在有个人,喊她亲爱的。 “亲爱的晚安。”任时也道。 “晚安。” 顾衍桐仍旧说不出口。 不久,女孩听见身后的男孩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是2017年6月16日,在她21岁快结束的一天,她第一次跟一个异性同床共枕。 而这个人,是任时也。 顾衍桐嘴角缓缓扬起。 因为已经主动告白了两次,不想太过热情,今天一天从文西路操场离开后,顾衍桐就刻意对男生的主动表现得不温不火,故意要压一压任时也那难以掩饰的骄傲得意。 可是,没人知道她有多开心。 只有她一人知道的,跟谁都无法共享的开心。 后来顾衍桐再回想这一天她最大的收获,不在于男生主动提出在一起,不在于她长久以来的一个梦突然实现,而在于她自信的建立。 ——她喜欢的,她得到了。 年轻往往意味着冒险成本更低,而如果这个时候都不叛逆,不撕开那一片试图遮挡在头顶的名为社会规训的乌云,那么也许这一辈子,那顶乌云再也不会离去。 顾衍桐回想在之后岁月里,为什么她能够顶住来自家庭社会的压力,没有彻底沦陷进大龄都市女青年的婚恋焦虑里,原因之一便来自于,她知道她可以,她可以不按照他们加诸她的女人这辈子该有的活法,她可以活出她想要的人生。 第二天早晨,顾衍桐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空的,她从被子里坐起来,听见客厅有动静。 顾衍桐先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门。 任时也刚端着两个碟子从开放式厨房出来。 顾衍桐看见碟子里两个煎得金黄的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吐司跟牛奶。 “早上好。” “早上好。” 任时也给顾衍桐拉开椅子,顾衍桐坐下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