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没想到小黄狗竟然立马停止了‘狰狞’的面部表情,精神抖擞地连‘汪’了好几声,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改名失败的李善音:…… “罢了,你私底下叫它什么都可以,在人前可不许这样叫它。”李善音最终退让了一步。 她怜爱地伸手抚摸着黄弟的小脑袋瓜,同黎疾道:“我今日太累了,先回屋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黎疾点点头,目送着李善音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是个善良温柔的人,但是骨子里却极有分寸和界限。分寸之前她可以无所谓地退让,但是分寸之内她绝不会有任何动摇。 ‘汪’ “啊?”黎疾出神,没想到被黄弟一口咬中,指尖渗出丝丝血迹,混合着水亮的口水。 “……” “哼,你倒是会欺软怕硬。怎么不去惹那个外热内冷的‘女圣人’?”黎疾嘲讽一笑,指了指李善音已经熄灭了烛光的屋里,而后把黄弟抱回怀里,大步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 长夜漫漫,李善音一个躺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她是个心肠冷硬的人。 她看着黑暗中隐隐窥见几分轮廓的手掌,看着这双行医救人,功德无双的手出了神。 人妖殊途。 这是她一直奉行的准则。 而那个镜妖…… 李善音想了想,觉得镜妖虽无害人之心,但是却连累了阿辉夫人惊惧难产,不可谓十分无辜。 但是李大娘也辜负了她们之间的约定。 李善音脑中不自觉地冒出这个想法。 如果李大娘当初没有因为人妖偏见而疏离了镜妖,反而是和她说开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黑暗中,一声轻叹消散在空气里。 这世上没有如果。若是有如果……她也不会失去师傅。 她收回手掌,抚在自己双眼上,慢慢描绘着眼眶的轮廓。 她的医术有多少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呢?也许大多都是仰仗师傅送予她的这双琉璃眼,没有这双眼睛,她或许什么也不是。 长夜多思,辗转难入眠。窗外弦月如钩,独济云海。 李善音披上外衣,她只是略微洗漱了下便躺到床上,本以为会很快睡着的,谁想她思绪繁杂,冗沉于心,难以顺利入睡,长久下去必然对身体不利。 忧思过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善音在心里劝慰几句,踱步到院子里的棋盘前坐下。 从前这里只住着她一个人,无人同她下棋,她只与自己对弈,半输半赢;后来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黎疾,只可惜少年好动,对此并不感兴趣。 但夜深无聊,也许能慰藉她杂乱无序的心情。 李善音从棋篓里拿出一枚黑子,冰冰凉凉握在手里,平白激起一些兴趣来。 就在她深思将要启势之时,身后传来一道轻快却又带着几分困意的少年清音:“善音姐姐是在一个人下棋吗?” 只见黎疾一个人立在屋檐的灯笼下,暖意融融的橘红色调灯笼烛光罩在他周身,与他容颜的妖冶呈现出几分相融,他斜靠在墙边,依旧穿着那身麒麟黑袍,只是解了红绳,让三千墨发自然地垂到他腰侧,黑白冲击下,更显得他肌肤胜雪。 “你也还没睡?” “是——”黎疾略微拉长声音,“善音姐姐竟也没睡。” 他是耳力好,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 “那正好,你来陪我下一局吧。”李善音忽略掉他声音里的几分困倦,转过身淡然道。 “……下棋吗?”黎疾略迟疑地再一次确认道。 李善音闻言回过头,表情几分无辜,“不然呢?”她用眼神指了指棋盘。 这是院子里本来就有的一副石桌,上面刻了格子,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风沙磨蚀了许多,变得粗糙而凹凸不平。 “好。”黎疾点点头。 这回轮到李善音惊讶了。她一双温柔的眼睛带了些正经,在月下注视着少年走到棋桌的另一侧平稳坐下。 “我们下围棋,这黑子给你,”李善音把黑棋篓一推,换了对方的白子来。“我琢磨着你应该是新手,先机让给你。” 一般执黑子先行的会在棋局中占些优势。 黎疾没有拒绝,他正凝眉盯着棋盘上的格子出神。 “请。”李善音来了些兴致,抬手请他先行。 黎疾:“……” <